一件看似“簡單”的事,原本以為只要準備個兩三日就行了,卻不料過了七八日也沒準備好。
先是席楓那邊,他原本想著那曹貴雖是早逝,但也是個有兒有的人,豈料他死后竟是連墓碑都沒有一塊,還是席楓裝扮是過曹貴恩惠的鄉下窮親戚,要去給曹貴墳上給他上一柱香,才從曹貴的鄰居那兒套得了曹貴的埋骨地。
而讓徐長清沒想到的是,游三娘卷宗上記錄的那些作證的鄰里也不住在曹貴家的附近,而住在曹貴家附近的都沒有上衙門里去做證的人。
反倒是那曹貴的婆娘,原以為會要花大力氣才能找得到,卻因為游二娘這幾個月都一直盯著,才知道竟然是進了北威侯府去當差。
好在邢捕頭那邊的驗尸很是順利,曹貴的尸首埋下去幾個月,早已腐臭,可也讓人一眼就能瞧出他從咽到腹部的臟全都發黑,甚至連骨架也不曾幸免,依據邢捕頭多年的驗尸經驗,他拿出銀針在曹貴發黑的臟上扎下幾針,銀針瞬時發黑!這就很容易判定出這曹貴是死于砒霜中毒!
而徐長清那邊雖未將卷宗上的全部證人都找到,卻也尋得二人帶了回來。
常師爺將所得的證據進行重新整理后,游二娘便去敲響了大理寺前的鳴冤鼓。
說是鳴冤鼓,卻很有人正真會將敲響。
因此當大理寺前的那面鳴冤鼓突然響起時,很多人就從四面八方趕來看熱鬧。
大理寺卿周照不得不升衙。
這周照已經五十有二,他也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再往上升已是無,也就想著安安穩穩的過了這幾年,然后向朝廷致仕。
因此他并不想多攬事。
“堂下何人鳴冤?難道你不知道我這大理寺并不審案麼?有什麼冤請去州府衙門!”那周照一見著捧著狀紙膝行而來的游二娘,也就皺眉道。
“民游二娘有冤!要告那清源縣知縣枉顧命,殺人職,還請大人為民申冤做主!”而游二娘卻不管那麼許多,只按照之前常師爺教的,重復著這一句話。
“你要告?”周照聽著心中一震,“你可知道民告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民不怕!只要能救得我師妹一條命,打板子有什麼要!”游二娘一臉正地道。
來這之前,常師爺早已同將這里面的厲害告知給了游二娘,因此早有心理準備的,并無懼。
周照見此,就從案上的簽筒里了一支令簽,并大聲道:“游二娘,以民告,依大燕律,先杖責二十大板!”
令簽剛一落地,便有衙役上前將游二娘按倒在刑凳上,一左一右地掄起棒子就拍打起來,不一會的功夫游二娘上的衫便見了。
“這怎麼就打上了?”今日又是一男裝打扮的沈君兮站在人群里,很是焦急地去扯了扯旁趙卓的衫,“這二十大板下來,豈不會把人給打壞了?”
“沒辦法,這就是大燕律!”趙卓陪站在沈君兮的旁,自然是到了的焦慮,“因為游二娘沒有功名在,想為游三娘翻案,就只能了這二十板子。”
趙卓又很是小心地往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這一邊,才在沈君兮的耳畔小聲道:“你也不必太著急,我們之前就找人來打點過這些差役了,你別看他們打得這麼賣力,其實手中都著勁道,最多打破點皮,不會傷筋骨的。”
真的不要麼?
沈君兮的眼中卻充滿了懷疑。
明明那游二娘上的衫都已經被染了呀!
聽著那“啪啪”的聲音,沈君兮也變得心驚跳起來,本就不敢直視這皮開綻的場面。
就下意識地往趙卓的后躲去。
到底還是個孩子!
想著平日里總是很大膽的樣子,趙卓的角就微微翹起。
他不聲地又往前站了站,讓沈君兮整個兒躲到了自己的后。
好在這二十殺威棒打的時間并不長,聽得那些差役停止了揮棒,又去復了命,沈君兮才敢探出頭來。
那游二娘的后背已是打得模糊,卻還能咬著牙站起來,看來還真如趙卓所說,并未傷到筋骨。
而就在剛才打人的空檔,大理寺前也聚集了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群。
外面人的自然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后來的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大家就相互打聽了起來。
衙門口外就只聽到人們嗡嗡的議論聲。
堂上就響起了驚堂木。
一聲“肅靜”之后,周照就示意游二娘將手中的狀紙遞了上去,并細細地研讀起來。
只是他越看,眉頭也就皺得越深。
游三娘的這個案件他是有印象的。
雖然不是親審,卻因為關乎一條人命,最后都送到了他的手上過審。
因為當時人證證皆在,又有游三娘的簽字畫押,稟著大燕朝殺人償命的律條,自己才核準了游三娘的死刑。
現在那游三娘還在大理寺的牢里關著等著秋后斬,沒想的家人竟又鬧騰了起來。
們不僅要翻案,而且還要告當時親審此案的清源縣知縣職,枉顧人命!
這樣一來,自己豈不也牽扯到了其中?
周照的臉就變得十分的不好看。
“游二娘,據你狀詞中所述,那曹貴不是被游三娘所傷致死,而是另有死因可有證據?而且這一場你是請了人訴訟,還是自己來應訟?”周照坐在那,有些面不虞地說道。
“民請了訟師的!”游二娘一聽,便急急地扭頭看去。
原本站在人群中的常師爺也清了清嗓子上前道:“錢塘江舉人常永,愿替此應訟!”
人群中就開始起來。
周照也面詫異之。
此竟然能找來個舉人應訟,顯然是有備而來,讓那周照也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神來。
他正準備拿起驚堂木時,卻發現下首門庭之竟站著幾個有些面之人,仔細一瞧,竟瞧見吏部侍郎馮云竟然也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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