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是一番起、見禮、互相契闊。
三家平日里雖然住得近,可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互相走一下,平日里很有這樣的機會讓幾家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不一會的功夫,剛還湊在一起的三家人也就不知不覺地分了堆。
王老夫人自是和林老太君還有許老安人坐在了一起,三個老姐妹也就聊起們老一輩人的生老病死,因為齊大夫人借口要去延平侯府探紀雪,因此林三也就和許二夫人湊了堆,坐在另一側吃著瓜果,說著彼此聽來的八卦,跟著們而來的姑娘和媳婦子們則是靠到了涼亭的欄桿邊,拿著魚食喂起水里的錦鯉來。
大家在涼亭里小坐了半日,便有人來請們移駕席。
沈君兮將中午宴請的地方安排在離涼亭不遠的菡虛閣,因為考慮道中午的暑氣重,還特意讓人在菡虛閣設了冰鑒。
說是冰鑒,其實是個帶夾層的掐琺瑯的小銅柜子。
可以從柜子的頂部打開夾層,往里面添冰,就能在小銅柜子里冰鎮瓜果酒。
柜子雖然不大,可因為要用到黃銅,一個柜子的造價也不菲,再加之為了擺在屋里好看,特意做了掐琺瑯填的工藝,特別的費時費力。
在京城,想弄上一臺冰鑒,絕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事。
宮里當年倒是造了幾臺,除了一臺擺在了曹太后的慈寧宮,另一臺擺在了昭德帝的書房,其余的便被鎖在了務府的庫房里。
而這一次皇子大婚,不知為何,昭德帝卻只單單賞了壽王府一臺冰鑒。
因此,今日到壽王府來赴宴的人中,不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冰鑒的實,不免就有些好奇地圍了上來。
待大家都飲著從冰鑒中取出的酸梅酒后,就惹得林三很是羨慕地道:“這可是個好東西,只可惜是個千金難求的,不然的話我一定要置辦上一件,哪怕是擺在屋里也顯得闊氣呀!”
林三的話就引得大家一陣哄笑。
林老太君卻是佯怒地指著林三嗔道:“家里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敗家子?”
然后就有人為林三出來打圓場:“老太君千萬可別這麼說,不說別的,這冰鑒可比一般的銅鼎擺件來得實在,真要到了三伏天誰家不希屋里有個這東西?莫說是林三了,我瞧著也想要呀!只可惜這京城里卻沒有地方買去。”
這一邊說著無心,沈君兮那一邊卻是聽者有意。
其實這冰鑒的構造并不麻煩,自己若是將這臺冰鑒給秦四,以他的頭腦,不怕弄不出一樣的來。
再加上那些平日里喜歡在天一閣里出的都是不差錢的主,這冰鑒真要是仿制了出來,還真不愁沒有銷路。
因此沈君兮也就在花會散場后,讓人將這冰鑒送到了天一閣,秦四馬上就理解了沈君兮的意圖,著手找起工匠來,只是這些都是后話。
飯后,大家又用了些茶,然后又說說笑笑地往戲臺子去了。
當年的永壽公主是個最聽戲的人,不但府里養著戲班子,還特意在花園子里砌了個三層的戲臺子。
只是這戲臺子剛完工沒多久,便發生了“安慶王謀逆”的事。
比人家遇到這種事,自然是躲都來不急,可永壽長公主卻是哪筋搭錯了,竟然將安慶王的兒子藏匿在了府上。太宗皇帝得知后,順便也將永壽長公主府也給抄了。
這個戲臺子就這樣沉寂了幾十年,直到昭德帝將這園子賞給了七皇子趙卓開府。
沈君兮今日請了京城炙手可熱的慶余班來唱堂會。
慶余班原先在京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戲班子,卻因為早些年在天一閣的戲臺上唱戲而捧紅了好幾個角,在京城里戲約更是不斷。
那慶余班的班主也是個懂事的,戲班子雖紅了,卻一直沒有把天一閣的這份關系丟掉,不但讓戲班子里的小輩們繼續在天一閣的戲臺上歷練著,而且不管他們的時間排得有多麼,對天一閣一直是隨隨到。
一行人到了戲臺子后,余慶班的班主便拿了點戲單來。
這些人里,雖然以沈君兮的份為尊,可畢竟是家中的晚輩又是今日的請客人,自然就將點戲的事讓給了王老夫人等人。
而王老夫人和林老太君、許老安人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平日里也就喜歡熱鬧,因此們分別便點了出《大鬧天宮》和《牡丹亭》。
不一會兒的功夫,戲臺子上便咿咿呀呀地唱開了。
開始演《大鬧天宮》的時候,臺上打打鬧鬧的也還熱鬧,倒是吸引了不人的注意力,可到了唱《牡丹亭》的時候,幾個小輩就有些坐不住了。
芝哥兒和榮哥兒還好,早就被各自的娘哄睡了,只是林家和許家帶過的小姑娘們礙于家中長輩的余威,不敢隨意跑,就只能坐在一旁呵欠連天。
沈君兮瞧見了,也就讓人引了們去石舫那邊玩。
而王老夫人和林老太君則是坐在那打起盹來,若不是許老安人和林三們還看得津津有味,沈君兮都差點要懷疑這余慶班是不是浪得虛名了。
就在沈君兮陪著眾位夫人聽戲的時候,外間卻突然聽得了喧嘩聲。
仔細一聽,竟是有人在爭吵。
沈君兮就有些不悅地皺眉。
邊不應該有這種不懂規矩的人。
沈君兮便不聲地起了,去了外間。
只是人還沒有面,就聽得一記響亮的耳聲,接著就聽到了段嬤嬤那倚老賣老的聲音:“小浪蹄子,覺得自己在王妃面前得臉了?竟然敢擋著嬤嬤我的路?我不過是要進去給各家的夫人請個安而已,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段嬤嬤,真不是我不讓您進去,實在是王妃之前有過代,不讓閑雜人等的!”接著沈君兮就聽到了珊瑚那有些委屈的聲音。
“閑雜人等?嬤嬤我是閑雜人等麼?”那段嬤嬤一聽,簡直要氣炸了,用力推搡著珊瑚,“你再擋著我,當心我人把你賣到勾欄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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