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段嬤嬤是宮里賞賜下來的人,所以只要不生事,趙卓和沈君兮是不介意養著的。
可像段嬤嬤這樣,大半輩子都在宮里幫著曹太后翻云覆雨的人,又哪里真心的“歇”得下?
正是瞧出了段嬤嬤的不安分,沈君兮特意將安排離自己的雙芙院很遠的小院里。
可那段嬤嬤卻依然蹦跶。
沈君兮才會聽從了趙卓的意見,用了段嬤嬤推薦來的那些人。
原以為段嬤嬤還會有什麼后手,豈料就這樣偃旗息鼓了。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那段嬤嬤老實了好幾年,誰料到竟會在這個時候出手!還真是打了他們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為求保命,傅辛自然是把什麼都招了。
原來早在去年,傅辛借著沈君兮的及笄禮混進宅后,便被段嬤嬤給盯上了。
段嬤嬤因為這些年在壽王府里過得憋屈,早就對沈君兮因怨生恨,因此也就同那傅辛一拍即合。
至于為何他們足足等了一年才下手,那是因為段嬤嬤想讓沈君兮在以后的日子里,都別再想過上一個好的生日。
得知了真相的趙卓恨不得就拿刀將那段嬤嬤捅死。
因為關系到沈君兮的清譽,這件事不能鬧大,更不能去前說理,只能將那段嬤嬤悄悄地決了。
可段嬤嬤是宮里賞下來的人,若是死于意外,對宮里的曹太后不好代,因此趙卓先是讓人給那段嬤嬤灌了啞藥,待那段嬤嬤不能說話后,又給灌了瀉藥。
待得那段嬤嬤拉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后,這才從醫院請了太醫來給瞧病。
太醫只說段嬤嬤是得了痢疾。
沈君兮便以不能過了病氣為由,將段嬤嬤送到了鄉下的田莊,送過去沒兩天,段嬤嬤便咽了氣。
曹太后聽聞自己賞下去的人就這麼沒了,自然要多過問一句。
在聽得醫院太醫們的回稟,得知那段嬤嬤是因為秋夜里貪涼得了痢疾才去的后,曹太后也只唏噓了一把。
這件事,也就算掖過了。
而順天府那邊,調查了好幾天,也沒查出傅辛的死因來,也就只好稱他和那老六夜宿暗娼,然后被人謀財害了命,至于那暗娼,自知出了人命案便連夜跑了……
這樣的說辭,延平伯府的老夫人王氏自是不能接的。
只可惜延平伯府勢單力薄,本不能拿順天府怎麼樣,而且更讓頭疼的是,這延平伯的爵位應該由誰來繼承。
傅辛到死,膝下都只有姨娘王可兒生的庶長子傅珉,本無可爭議,可寸就寸在紀雪的肚子里還懷著一個!
倘若生下來的是個孩兒還好說,可若生下來是個男胎,那又要怎麼算?
畢竟紀雪是明正娶的正房夫人,生的孩子才是嫡子。
這個時候,王可兒的繼母卻找上了門來。
“這延平伯的爵位當然是要傳給咱們家珉哥兒的!”那王夏氏一進傅家就鬧道,“紀氏肚子里的那孩子才三個月,誰知道能不能活著生下來?咱家的珉哥兒可有三歲了,這府里的一切自然都是屬于他的!”
那王氏自從得知傅辛的死訊后,便一病不起,看上去老了好幾十歲。
素來又不喜哥哥續弦娶的這個嫂子,便以不舒服為由,將打發到了紀雪那里。
紀雪這幾日也是懵的。
別看平日里狠話說得多,可真遇上了大事,也慌了神。
齊大夫人知道這事后,直罵那個傅辛是個天煞的短命鬼,好好的干嘛要招惹的雪姐兒。
要知道的雪姐兒這才剛過了十七歲的生日,正是如花的年紀竟然就要開始守寡了!這紀雪往后的這幾十年怎麼過呀!
心疼兒的齊氏這幾日就剛好住在了傅家,這王夏氏一找過去,就正好對上了齊大夫人。
聽聞這王夏氏是來找不痛快的,齊大夫人更是氣不打一來。
紀容海沒有妾室,可并不代表齊氏不懂得下的手段。
一見那王夏氏,齊大夫人便道:“舅太太是以何種份過來的?”
王夏氏如果是以王氏嫂子的份過來,那自然是要尊一句舅太太,可若以王可兒母親的份過來,這公侯之家還沒有接待妾室母親的慣例。
那王夏氏又哪里知道這里頭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只知道自己是來王可兒的。
只要王可兒的兒子承了爵,那王可兒作為傅珉的生母,份地位自然就水漲水高,有了延平伯府做靠山,兩個兒子的婚事自然也就好談得多!
因此,那王夏氏也就同齊大夫人道:“我自然是以王姨娘母親的份而來!”
齊大夫人一聽這話,角就出一譏笑,竟是理也沒理那王夏氏地同紀雪屋里的仆婦道:“不懂規矩,你們難道也不懂麼?還不快點把人給我轟出去!”
王夏氏自然是大吃一驚。
料想自己剛才是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我是延平伯爺的舅母!延平伯老夫人的嫂子,看你們誰敢趕我!”
那些上前趕人的仆婦們也就一臉為難地看向了齊大夫人。
齊大夫人使了個眼讓們退下,然后不咸不淡地說道:“既是這樣,舅太太有什麼話就進屋再說。”
傅辛的靈堂搭在了前院,這后院里除了撤下了那些紅的坐蓐被墊之外,和平日里并無什麼不同。
紀雪作為未亡人,也只是在頭上綁了白布條,上連白布袍子都懶得穿。
見到那王夏氏進來,只掃了一眼,便在羅漢床上翻過去,將背對著那王夏氏。
如此傲慢無禮,王夏氏瞧著自然心里是有微詞的,可一想到齊大夫人還在一旁,到了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而齊大夫人瞧著這一切卻什麼都沒說,而是將那王夏氏領到了東次間里,仿佛才是這里的主人一樣。
齊大夫人也懶得與那王夏氏虛與委蛇,竟是茶都沒讓人上,就問起了那王夏氏此行的目的。
王夏氏也就在心里咒,真是有什麼母親就能養出什麼兒來,原來這齊大夫人也是個無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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