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之前同紀雪的關系鬧得很僵,因此太過漂亮的話沈君兮也不會說,愿意讓步,已是給出的最大誠意了。
齊大夫人自然是聽了出來,就先替紀雪謝過了沈君兮,隨后又在王老夫人跟前訴了一陣苦,這才離去。
齊大夫人離開后,王老夫人這才同沈君兮嘆氣道:“你大舅母老來得,待紀雪從小便是寵著,我瞧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才將紀雪留在我邊親自教養。可誰知你大舅母卻是舍不得,總想著把紀雪接回的院子里去。”
“這事也怨不得,你大舅舅要駐守軍營,常年不在家,一個人,也寂寞。”王老夫人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了當年的事,“正好那時候你又到了京城,我便順水推舟地將紀雪送了回去,心想著再不濟,紀雪也是的親閨。”
可是沒想到的是,后來的紀雪竟是變得那樣的肆意妄為。
可以說,紀雪之所以有今天,本就是因為的咎由自取。
雖然平日里王老夫人總是說不管齊大夫人院子里的事,也不管紀雪的事,可作為長輩,到底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這樣的話,王老夫人自不好同沈君兮直說,便只好道:“真要有萬不得已的那一天,你們能幫襯還是幫襯一把吧。”
沈君兮聽著,便在王老夫人跟前點了頭:“真要有那麼一天,我和七哥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王老夫人就很是欣地拍了拍沈君兮的手,并留了在翠微堂用晚膳。
得了消息的趙卓從宮里出來后就直接來了秦國公府,在陪著沈君兮一起用了膳后,夫妻二人這才手拉著手地往壽王府走去。
李嬤嬤瞧見了,就很是羨慕地同王老夫人道:“沒想到王爺同王妃的這麼好。”
王老夫人卻是笑著慨道:“到底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自然與旁人不同。”
壽王府,覺走得有些累的沈君兮便在荷花池邊的九曲回廊里坐了下來暫作休息。
天上掛著半弦月,卻也將這壽王府的花園照得清朗一片。
聽著草叢里的蟲鳴蛙,沈君兮便生了小坐的閑逸致。
自覺白日里沒有功夫陪的趙卓自然沒有異議,言聽計從地著沈君兮坐了下來。
一群頗有眼的丫鬟婆子則是避到了三丈之外,這樣既能聽到主子們的吩咐,又不用在他們跟前礙眼。
沈君兮今日穿著件荷花繡銀線牡丹的訶子,肩上只隨意地搭著件素紗薄衫,荷花池上時不時有微風吹來,讓沈君兮就好似仙子一般袂飄飄。
趙卓的角卻是擒著笑,他攥著沈君兮的手,放在手心里細細地挲著。
借著月,他能瞧出沈君兮的氣和神頭都還算不錯,也就是說,孩子今天沒有鬧。
看來是個乖巧的。
趙卓就很是滿意地想。
“兩天后就是休沐了,你有沒有什麼地方想要去的?我陪你。”趙卓就執起沈君兮的手,放到了邊輕輕一啄。
“怎麼?你在務府的事都忙完了麼?”沈君兮的眼睛亮晶晶的,卻充滿是俏皮。
“沒有。”趙卓則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務府的事得像團麻,那黃天元卸任的時候故意給我留了幾個坑,他以為這樣就能難住我,那還真是太小瞧了我。”
趙卓去到務府后,沈君兮并未問過他這些事,今日突然聽得趙卓提起,多也起了些興趣。
“他干什麼了?”沈君兮奇道。
趙卓先是冷哼了一聲,隨后道:“這些年不知道有多人盯著務府想要為皇商,而務府又是由他一個人說了算,收誰的不收誰的全憑他一人的喜好,大家免不了就要多結于他,銀子好什麼的也沒給。”
“可他既不辦事,又不把話說死,一直都吊著那些人,”趙卓也就冷笑道,“可這一次卸任,他竟然收了幾十家的貨,卻給人打的白條,現下這些人就天天候在宮外,等著我給他們兌現。”
“那你怎麼辦?兌給他們嗎?”在沈君兮看來,買東西給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趙卓就同沈君兮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國庫并不充盈,一時哪里拿得出這麼多錢?黃天元在務府這麼多年,肯定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他故意這麼弄,就是想看我焦頭爛額疲于應付的樣子。”
“那你有沒有中他的計呢?”沈君兮就眉眼彎彎地瞧向了趙卓,語氣中滿是戲謔。
趙卓就了沈君兮的鼻子,小示懲戒地道:“這件事也就只有你幸災樂禍得起來!”
沈君兮夸張地大了一聲,隨后則是了自己的鼻子辯解道:“這怎麼能算我幸災樂禍?我不過就是想知道黃天元的計有沒有得逞嘛!”
“算是他得逞了吧。”同沈君兮說話,趙卓比較沒有顧忌,“務府收人東西卻打白條的事,并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可這群人卻在這個時候聯合起來想要給我難堪,若說這后面沒有黃天元的手筆,我是怎麼都不會信的。既然他們抱了團,我就得將他們一個個的擊破,可這一過程中,我卻不能急,越急就越掉進了黃天元的圈套里。”
“所以,你想使‘拖’字訣?”沈君兮就眨著眼睛看向了趙卓。
趙卓一聽,就把地摟進了懷里。
“果然只有你最懂我!”趙卓就在沈君兮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這種時候最忌諱沉不住氣,誰先跳出來,誰就先輸了,我故意晾著他們,就是想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都是鐵板一塊,總會有人先行來找我的!”
瞧著趙卓那一臉的自信滿滿,沈君兮便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頭枕在了趙卓的上,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忽然間,沈君兮用眼睛的余瞟到了廊檐上白影一閃,待定睛追著那團白影看去時,卻發現胖乎乎的小球正盤坐在廊檐的屋頂之上,邊還伏著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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