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珩王府
這一年的雪,來得特別晚,在年末才來,現在正值一月初,剛過完年,雪卻一直沒停的下,地上的雪下午掃過一遍,不過剛夜,就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
珩王府的管家從廳子朝走廊匆匆而過,一直直達西廂。
西廂的門前由將離親自守著,看到他前來,上前一步:“管家可是找王爺?”
“是的。”
管家拍了拍斗篷外面的雪花,問將離:“不知現在可否方便通報一聲?”
“王爺跟澹臺世子和忠勇侯等人正在議事,不方便。”
“好,那我等一會吧。”
管家嘆了一口氣,應了一聲,便著雙手在旁邊來回的走等待。
他也沒等多久,不過一會,就有人陸續的走了出來,只有容珩,澹臺流月皇甫凌天沒有出來,容珩從房出來,也看到了管家,臉上面無表:“何事?”
管家忙恭恭敬敬道:“小世子不肯吃飯,鬧著要見您,老奴與小主子怎麼勸都不聽。”
容珩正要走向書房的腳步頓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側的澹臺流月一聽,便笑瞇瞇的道:“都這個時候了,別說湛兒了,我們也早就了,接下來的事,我們晚些談,先一起用晚膳再說?”
容珩冷冷的睨他一眼,澹臺流月恍若未見,桃花眼笑的朝皇甫凌天看去,“凌天你覺得呢?”
“我贊同。”
皇甫凌天說時,手拍拍容珩的肩膀,淡淡道:“走吧,別著湛兒了。”
容珩抿,靜默的率先走出了門外。
管家看著,對皇甫凌天和澹臺流月道:“奴才再去讓人多備些酒菜。”
“嗯,去吧。”
澹臺流月揮揮手,看著容珩越走越遠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活閻王,你走這麼快作甚?不等等我們,湛兒都五歲了,其實讓他一下也沒問題的。”
容珩恍若未聞,徑自走自己的路。
皇甫凌天看著,嘆了一口氣,蹙眉輕聲說了澹臺流月一句:“你夠了,他子就是這樣,況且湛兒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上不說,我們都知道他有多疼他,你又何必揶揄他?”
“他就是太悶了。”
澹臺流月撇,看著早已經和他們來開了一段距離的容珩,無奈道:“歌兒走了之后,他比以前更悶了,歌兒在的時候還能給人一點好臉。”
皇甫凌天一聽,一把拽住他:“你找死啊,敢提表弟媳?讓他聽到了,他能一個月不給你好臉。”
誰不知道,自從五年前那一夜,蘇長歌和容擎之雙雙墜崖失蹤,連尸都找不到之后,蘇長歌這個名字就了珩王府的忌。
誰都提不得。
“他現在也沒給我們好臉啊。”
澹臺流月撇撇,見容珩的影已經在一拐角,再也看不到之后,嘆一口氣無奈的道:“不過,我還真的怕了他那要死要活的模樣了。”
皇甫凌天靜默不語,五年前蘇長歌剛出事那一段日子,幾乎沒有人愿意去回憶。
太混,太沉重了。
當初他不在皇城,并沒有親經歷,但是后來聽澹臺流月說起,也覺得后怕。
誰都沒想到,那段時間會發生這麼多事,蘇長歌會突然在蒼山提前生產,還崩了。
更沒想到的事,早已有人在蒼山途中,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容珩往里面跳,當初若不是澹臺流月有事,和楊柏弦一起提前下山,估計容珩也救不回來了。
當然,容珩傷得極重,還是醫首大人在蘇長歌的藥房里,據蘇長歌編寫的藥書給容珩親自醫治,估計他也不可能醒來。
待容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后了。
他醒來之后,知道自己睡了一個月,而管家他們臉蘇長歌的影子都找不到之后,就跟瘋了似的,不斷派出人沿著河流尋找。
整個人幾乎崩潰,無論別人怎麼勸都不聽,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只想著找人。
直到幾個月后,還是尋不到蘇長歌蹤影,再加上還有一個兒子和小自己很多的親弟要照顧,他才漸漸的接了這個事實,正常了回來。
不過,正常過來的容珩,還是比以前冷漠了不,也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唉,還是小歌兒在的時候好啊。”
澹臺流月忍不住嘆息:“只有小歌兒能將他管得服服帖帖,想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不知道多聽話。”
皇甫凌天其實也很概,“,真是可惜了,世間難得的一個子,如果不是,珩兒也不可能活下來。”
如果沒有蘇長歌的制藥廠和寫的醫書,容珩就可能真的死了。或者說,一般像容珩傷得這麼重的,本不可能救回來!
“是啊,小歌兒這麼厲害,你說有沒有可能將自己也救會來?”
澹臺流月看了一眼天上,天黑藍黑藍的,天上的月亮只有一個半圓,發出來的芒映著雪花讓人覺得冷颼颼的,沒有毫溫暖。
“你覺得有可能?先別說那個斷崖這麼高,一般墜下去的人都不會活命,就說剛生產完,而且還大出,還被人下來暗毒傷了,這樣的況下,還能活?”
“萬一呢?”
“如果是旁人這種況,然后遇到這個神醫,估計有可能,但是你別忘了,才是那個出事的當事者。”
澹臺流月嘆了一口氣,聲音沉啞的開口:“其實你說的我也明白,只是活閻王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讓人見了難。”
皇甫凌天瞥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的再次警告:“無論如何,方才的話你千萬不要再說了,讓珩兒給聽到,讓他聽到他估計又要有希了。”
而這樣的希,只可能帶來失,甚至絕而已。
“我明白。”
皇甫凌天點頭,看天上的雪下得越來越大了,道:“我們快些走吧,這麼晚了,湛兒真的要著了,可別讓小孩子為了等我們挨。”
澹臺流月一聽,頓時笑了,仿佛方才談話帶來的霾一掃而了:“凌天,你還是別將我們看的太重要了,活閻王不可能為了等我們讓他兒子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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