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筆錄，廖文傑去Madam 王辦公室打了聲招呼，便徑直離開了警署。

沒問綺夢況如何，考慮到殺手的份，這一進去，十有八九是出不來了。即便有權保持沉默，十來個社團分子也不會各個守口如瓶，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得吃牢飯。

“可惜了，明明兩個長得那麼像，如果不是殺手，以我泡妞的手段……”

廖文傑搖搖頭，不是一路人，想也白想，出大哥大給程文靜打了個電話。

最近這段時間，他很在助理辦公室面，尤其是湯朱迪在場的時候，他幾乎不和程文靜對話或是眼神流。

他的演技滴水不，自信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程文靜不行，神態舉止瞞不住，滿滿的酸臭味，會被湯朱迪看出破綻。

湯朱迪待他不薄，背後添點綠還行，當面的話，有損兄弟之間的義。

雖說他也是好意，攻略程文靜不含一點私心，純粹是爲了救王百萬一條狗命，等同間接拯救了湯朱迪，免去下半輩子爲所困，最終放飛自我變一個爛人。

可這話該怎麼說？

朱迪姐，不是兄弟不是人，我是爲了你著想，才迫不得已給你戴綠帽子的。

真話太假，湯朱迪相信就有鬼了。

……

次日，廖文傑照舊沒有去公司，上午在家練習紅繩翻花，下午跑了一趟駕校，晚上破天荒沒約會。

他給自己放了個假ꓹ 在家修煉【春風化雨】的道，順便練練畫符的技巧。

總結輝大廈的收益ꓹ 護符和鎮宅符會很有市場，多多練習增加出符的功率，也好避免工作量都集中在鍾發白上。

如果公司大部分收益都來自鍾發白ꓹ 而他只能分到十分之一的收益，長此以往下去ꓹ 他心裡肯定會有想法，另起爐竈也不無可能。

生意不是這麼做的ꓹ 三人合夥ꓹ 廖文傑擁有最多的權，他要保證自己是最不可替代的那個，這樣才能才能建立威，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這裡的人不包括里昂，神經病什麼都不在乎，他自己happy就行。

原定計劃是今晚放假，畫符陶冶ꓹ 直到廖文傑接到夢蘿打來的電話。

“阿杰，你朋友在酒吧包場ꓹ 想見你一面。”

“不會吧ꓹ 我朋友要麼神經病ꓹ 要麼坑貨ꓹ 要麼坑貨加窮鬼，沒一個有錢的ꓹ 你確定包場的人是我朋友？”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其中有個的ꓹ 和我長得……就像照鏡子一樣ꓹ 真是見鬼了。”

“我明白了，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ꓹ 廖文傑盤膝打坐五分鐘，將紅繩穿著的十字架掛在脖頸，打車前往酒吧。

……

酒吧門前停車一輛加長豪車，兩名穿黑的保鏢，一左一右站在門邊。

廖文傑推門走，迎面就是一張賭桌，西裝筆的訓導主……咳咳，一名裝打扮十分考究的男坐在桌邊，年過半百，慈眉善目，之不像好人。

港島賭王——洪。

洪著黑西裝，不論是髮型還是領帶，都打理得一不茍。

脖頸掛著一助講，椅子邊靠著一對柺杖，殘志堅，是個有故事的人。

在洪後，還站著一男一，的是和廖文傑有過一面之緣的綺夢，今天早上剛被撈出來。

男的嘛，有廖文傑三英俊，名比利，不摔跤，能打能殺，拳腳槍法都屬一流，是洪的心腹將。

“阿杰，你怎麼纔來？”

夢蘿迎上前，瞄了眼綺夢，小聲道：“看到了沒，簡直和我一模一樣，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你還有這樣一位朋友？”

實在太像了，見到綺夢的第一眼，忍不住浮想聯翩，老媽當年生的是雙胞胎，其中一個被人抱走了。

又或者，他老爸表面是個老婆的好好先生，其實在外面還有個小家，並給生了個姐妹。

“不是朋友，上門尋仇的可能居多，昨天我親手把送進了警署。”

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夢蘿腦門飄過一串問號，廖文傑放著不追，反倒將其送進警署，是鬼改了，還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轉而一想，第一次見到廖文傑的時候，也被帶進了警署，可能是恐嚇孩子慣用的伎倆。

沒經住嚇，當晚人就沒了。

“酒吧怎麼回事，才一天不見，就多了這麼大一張桌子，你要改行開棋牌室？”

“沒有，是你朋友搬進來的。”

那就是來者不善！

廖文傑點點頭，讓夢蘿靠邊站，他坐在賭桌另一邊，開門見山道：“這位老先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廖先生，你當真不認識我？”

洪握著助講，抵在自己嚨位置，因爲是藉助道發聲，音沙啞失真。

“你很有名？”

“名的確是有一些，鄙人港島賭王洪，道上朋友賞臉，我一聲洪爺。”

“原來是洪先生，第一次聽說，久仰久仰。”

廖文傑點點頭，跟著自報家門：“鄙人廖文傑，道上兄弟被我打腫臉，都我一聲傑哥。”

“今天不請自來，還不要見怪！”

洪養氣功夫不俗，被兌兩句也面不改，淡笑道：“綺夢在我手下辦事，年輕不懂規矩，得罪了廖先生，我今天專程帶上門賠罪。”

“賠罪就免了，這位綺小姐滿煞氣，想必手上沾過不人命，洪先生能把安然無恙撈出來，肯定花了不小代價。”

廖文傑對著綺夢翻翻白眼：“這麼一看，應該是我道歉纔對，讓你破費了。”

“廖先生，我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是因爲我做的最好，沒人比我更好。正是因爲我有價值，我才能做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你是聰明人，沒必要總拿著這個不放。”

“不好意思，沒聽懂，能再說一遍嗎？”

“……”

洪面些許不快，聰明人講話點到爲止，懂了還裝不懂就沒意思了。

沉默半晌，廖文傑了三杯果，一杯自己，還有兩杯分別給洪和綺夢。

比利：“……”

“廖先生，明人不說暗話，你和‘賭神’高進是好友，我這次有幸代表港島參加世界賭王大賽……”

“等會兒！”

廖文傑擡手喊停，面古怪道：“這裡面有誤會，我和高進萍水相逢，都談不上，怎麼可能是朋友。”

“可據我所知，高進離開港島的時候，誰都沒見，唯獨拜訪了你一次，你們不是朋友難道是仇人？”

洪面凝重，正是因爲不準高進和廖文傑的關係，他才特意上門。

昨天晚上，他接到綺夢被捕的消息，一開始還以爲是個笑話，覈實確認後，發現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他繞了一圈關係，律師團隊上門，才把綺夢從警署撈了出來。

警署那邊的朋友給他放話，放人可以，若是敢打擊報復，後果自負。

經過詢問調查，洪很快便確認了廖文傑的份，同時心裡也泛起了一些嘀咕。

高進強勢擊敗陳金城，名聲勢更進一步，關注度自然也比往常更高。

和廖文傑見面那次，雖出行低調，但該知道的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也因爲小道消息傳變了謠言八卦。

據八卦，兩人私甚，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此時正是世界賭王大賽召開的時候，廖文傑突然把綺夢送進警署，要說只是意外……

不管別人怎麼想，作爲當事人的洪，必須要多想一想。

“好吧，高進離港之前，確實和我見過一面，不過那是生意上的事，和私人並無干係。”

廖文傑解釋一句，忍不住開口問道：“洪先生，這個據你所知，是隻有你知道，還是很多人都知道？”

“很多人都知道。”

“切，真麻煩，我是正經生意人，不想和賭徒扯上關係。”

廖文傑撇撇，賭神名氣大，卻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坑，準確來說，有點名氣的賭徒都是個坑。

好比面前的洪，港島賭王一聽就很威風，可洪自己也說了，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是因爲他比港島其他賭徒都更有價值。

換言之，一旦他沒了價值，港島賭王就得換人。

高進躲到拉斯維加斯，致力於慈善事業纔敢宣佈金盆洗手，可見他們這羣人，各個不由己，真就只是表面風而已。

“……”

聽廖文傑這麼一說，洪更加不準了。

聰明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想太多容易得疑心病。

廖文傑越是強調自己和高進關係一般，洪就越是覺得這裡面有問題，還是針對他的問題。

思緒不寧，他直接快刀斬麻：“廖先生，不知道高進離港之前，和你說過什麼？”

“一些生意上的事，以及他決心戒賭，以後做個慈善家。”

“呵呵呵……”

洪搖頭一笑：“閒話到此爲止，你能和高進做朋友，想必也是賭上的後起之秀。照規矩，我們切磋兩把再談，沒意見吧？”

“不好意思，我只和朋友一起打牌。”

廖文傑直接拒絕：“剛剛我就說了，我不喜歡賭徒，高進想約我麻將，都要等到他徹底退出江湖才行，如果我答應你，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

洪聞言沉默，臉不怎麼好看。

比利上前兩步，作爲一名忠心耿耿的小弟，他知道是時候出馬爲老大排憂解難了。

“廖先生，得罪了。”

“這位朋友，此話怎講？”

“我想請你和洪爺賭……”

比利話到一半，軀僵原地，他驚愕低頭，看著無法移的雙腳，急忙擡手向前手槍。

晚了一步，上半也失去控制，好似木頭一般定在原地。

“嘖嘖嘖，殺孽太多，招致惡鬼纏，沒得救了。”廖文傑唏噓搖頭。

在他說話的時候，比利緩緩轉，手臂費力出手槍，並一點點調轉槍口，朝洪指了過去。

“比利，你瘋了！”

綺夢眉梢一擡，單手撐著賭桌，軀一躍而起，乾脆利落將拔槍的比利踢翻。

下一秒，落地的瞬間，同樣手腳僵直站定，和比利一樣，緩緩向腰間的手槍。

“洪爺，有東西纏住我了……”

“沒錯，是鬼。”

廖文傑肯定點點頭：“舉頭三尺有神明，壞事做太多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