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翀將自己懊惱之說了。
長孫婉就抿笑。
「你笑什麼?」蕭翀自是更惱。
長孫婉笑的看著蕭翀,眼波盈盈的:「妾笑陛下看不。陛下素來是聰明人,怎麼到了自己上,就看不明白了呢。」
蕭翀將這話想了想,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長孫婉繼續往下說:「其實陛下也明白,貴妃千辛萬苦得了這麼一個孩子當是依靠,不可能不寵。至於其他人——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還不是因為這是一獨苗苗麼?」
「誰家的孩子不?只是貴妃有些糊塗了罷了。」長孫婉輕嘆,猶豫的看著蕭翀:「其實妾倒是想為貴妃求。也沒什麼懷心,無非就是太疼孩子了。瑞兒就是的命子,陛下,這一次貴妃也長了教訓了。」
「母子如此分離,對哪一個都不好。倒不如讓貴妃繼續盯著,讓好好教導著。」
長孫婉說這話,也是真心實意的。面上一片懇切:「陛下不是心狠之人,這次的事兒,也不只是貴妃的不是。」
「定是有人煽風點火了。」
長孫婉憂心忡忡:「貴妃就算再怎麼討厭恬妃,也不至於一個孩子去和作對。所以,您說——」
長孫婉說到了這裏,小心翼翼看蕭翀一眼,見他若有所思,就忽然住了口,不往下說了。
甚至改而轉移話題道:「陛下,您心裏若真是想為恬妃出一口氣,就將恬妃接回來,升了位份做貴妃,貴妃退位讓賢,也是願意的。」
「其實恬妃也是命苦。這件事,也許也是被人算計了呢。可憐對陛下一番真心——子也壞了。還那麼年輕……」
長孫婉語氣里全是惋惜。
蕭翀心中也被勾起幾分緒,就低頭不言語了,臉上更是一片思量。
「恬妃子不好,陛下更該將接回來。」長孫婉輕聲的勸,全然是一片誠懇:「在湯泉宮,也許養傷好些,可是畢竟見不著陛下。」
蕭翀心裏有幾分心疼,更被勾起了幾分心。
當即他也不想再聽這些,索就打斷了長孫婉:「好了,你也不必為誰說了。朕都知道,你是一片好心腸。」
長孫婉抿了,重新浮出一笑來:「好,那就不說了。陛下心裏都明白。」
蕭翀拍了拍長孫婉的肩膀:「有空多去看看瑞兒,瑞兒和你也親近,他如今……你多陪陪他吧。」
長孫婉唯有頷首。
蕭翀也沒和長孫婉多說,就於分別了。
長孫婉眼睜睜看著蕭翀進了沉月宮,良久,才輕嘆一聲。
蕭翀分明就是放不下。
只是長孫婉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竟是讓蕭翀如此放不下恬妃。
恬妃何德何能,竟然讓蕭翀如此惦記。
真是好手段。
長孫婉笑著搖搖頭,慢慢走了。不過卻是往張貴妃宮裏去了。
張貴妃被足了,但是也沒止人去探。
所以,長孫婉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而另一頭,蕭翀慢慢進了沉月宮,才發現,都是回憶。
從前沉月宮只是個消夏納涼的地方,可那些時,他倒都不記得了。
好像沉月宮從來都是陸挽棠住的,看見每一,想起來的每一個點滴,都是立刻就帶出了來。
蕭翀想著那時候陸挽棠爭寵時候的樣子,想起的聲音,跳舞的樣子,忽然就側頭看魏葉:「你說,一開始到底想什麼呢?」
魏葉不知自己該說什麼,索就沒說話。
蕭翀也沒真想他回答,最後只是輕嘆一聲:「其實說起來,倒有些說不清楚。朕一開始多防備?試探,竟也不知最後是怎麼就忽然不懷疑了。」
「可朕還是沒看錯。是有問題的。」蕭翀瞇了瞇眼睛:「你說,衛振乾那個老狐貍,是怎麼威脅的?又是怎麼選中了的?」
不過是個宮罷了,理應不是特別出挑才對。
吳國難道就沒有別的人了?
魏葉輕聲回稟:「這件事,已探子去打聽了。不過畢竟是皇族私事,所以細節恐不好打聽出來。」
「那碧蓉和青薔說了什麼?」這件事,蕭翀倒是一直沒問。
魏葉詳細說了:「們原也是服侍容才人的宮,當日叛,們沒在容才人邊。只知道恬妃娘娘帶著容才人出逃了。可最後不知怎麼回事兒,只有恬妃娘娘被抓回來了。反正恬妃娘娘被抓回來之後,就說自己是十二公主了。」
「原本,服侍的所有宮人都要被滅口。但是恬妃留下了們,們這才保住了命。們也只知曉,恬妃娘娘是為了自己的妹妹,這才不得不一直和吳國聯繫。不過,據們所說,娘娘從做過對陛下不利的事。反倒是娘娘一直想要和陛下說清楚,請求陛下幫救回哥哥和妹妹。」
魏葉說完這些,就去看蕭翀的神。
結果蕭翀什麼也沒說,什麼反應也沒有。
魏葉想著阿曼,於是又慢慢替陸挽棠說一句好話:「恬妃娘娘,是將陛下當了唯一的依靠的。也是想著以後要在咱們大魏生活下去的。」
蕭翀笑了,然後就這麼瞇著眼睛:「是啊,所以才會那樣討好朕,哄著朕高興。算是有本事了。也看得明白。」
魏葉張了張口,也不知還能說什麼。
這話是沒錯。
可是……又分明不對。或許恬妃娘娘是別有用心,但是恬妃娘娘付出自己全部心思,難道還不夠麼?
魏葉不明白蕭翀到底想要什麼。
其實或許蕭翀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只是,他在生氣。
剋制不住的生氣。
蕭翀深吸一口氣,「走吧,咱們去屋裏坐坐。朕累了。」
然而,沒了陸挽棠的存在,沉月宮卻彷彿已是失去了靈魂。只剩下一個空的宮殿,陳舊又冷清。
唯有宮殿旁邊那一樹海棠,開得熱鬧非凡。
燦爛到了蕭翀都覺得,那灼灼的紅,真是有些刺目了。
怎麼就那麼熱烈燦爛呢?它的主子都離去了,它怎麼還能開那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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