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皇后這話，本就沒有人可以回答。

隨後孫皇后就要進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況，不過卻被張貴妃的宮給攔住了：「貴妃想與陛下單獨說幾句話。」

這話一出孫皇后也不好再往裏走了，索就側頭看了一眼陸挽棠：「恬妃怎麼也過來了？竟是如此不計前嫌，要過來送最後一程嗎？」

孫皇后這話明明是讚許的意思，不過聽在人的耳朵里，卻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大舒服。

陸挽棠笑笑，態度依舊恭順和氣：「是貴妃人將我請來的。原本我是不知曉這件事的。」

既然是不知道，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落井下石了。

孫皇后瞭然點頭。

卻也有些好奇：「沒想到最後還竟然想見你一面。」

正說著話，蕭翀就從裏頭出來了，眼眶竟然有些發紅。

眾人一看這個陣勢，就都是愣了一下。

隨後俱是沉默不語。

蕭翀向蕭承瑞招了招手：「瑞兒，你來。」

蕭承瑞一步步挪過去，看那樣子有點不由自主的恐懼。

蕭翀握住他的手，拉著他重新進了屋。

既然沒別人，所以自然也就沒有別的人跟著進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應當也不是很久，就聽見裏頭蕭承瑞忽然放聲大哭。

接著那個小宮也含著眼淚出來：「貴妃娘娘去了。」

張貴妃就這麼去了？

所有人都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所以好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最後還是孫皇后反應過來，連忙吩咐人去準備後事。

隨後蕭翀抱著蕭承瑞出來，他的眼眶也有點發紅。

看樣子是有些傷心。

隨後蕭翀就看了一眼孫皇后：「貴妃的後事你就多心吧。」

孫皇后此時也沒有別的話可說：「陛下只管放心。」

「就按皇貴妃的標準辦吧。」蕭翀又補了一句，只是這個決定反倒有幾分突兀。

誰也不清楚蕭翀怎麼忽然就這樣決定了。

按說之前張貴妃做了那麼多的事，蕭翀心裏也不可能一點芥都沒有。

可是現在非但沒有追究那些事，反倒是給了張貴妃無上的榮。

這到底是因為張家還是因為蕭承瑞？

還是因為張貴妃跟蕭翀說了些什麼？

但是蕭翀也並沒有和任何人說到底是為什麼？只是看了一眼陸挽棠：「你跟朕過來。」

陸挽棠心裏頓時就生出一不好的預來。

不過還是跟著陸挽棠走到一邊兒去。

陸挽棠帶到蕭翀站定之後，就看了一眼遠眼看著自己的蕭承瑞：「陛下是不是答應了？」

原本蕭翀還在猶豫該如何開口，冷不丁聽見陸晚棠這樣問自己，就頓時有些心虛起來。

所以好半天他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後，他就嘆了一口氣：「畢竟貴妃已經是彌留之際。」

所以在這個時候，張貴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他是怎麼也無法拒絕。

說完這句話之後，蕭翀又一下子反應過來：「貴妃你過來，是不是已經跟你提過這件事？」

不等陸挽棠說話，他自己又再一次的反應過來，既然是說過這件事，但是貴妃又特地跟自己說一次，現在陸挽棠又是這麼一個態度——

那就說明陸挽棠自己也不是很願意。

既然是這樣的話……

蕭翀微微一猶豫就說了一句：「若你不願意的話，就只是掛個名頭就是。依舊將他養在皇子所。不必多費心。」

「若連掛個名字也不願意的話，這件事也就作罷，本來就是為了能讓貴妃安心閉眼，所以才答應了這件事也不一定真要做。」

蕭翀說出這話之後，陸挽棠反倒是只能嘆息一聲。

當然心裏也很清楚，蕭翀並沒有勉強自己的意思，但是若為了蕭翀的信譽——

陸挽棠將其中的由分析給蕭翀聽：「陛下當著蕭承瑞的面答應了這件事，蕭承瑞心中已經接這件事。若最後發現事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最難過的就是他。他會覺得陛下在騙他。以後陛下在他那兒的微信便是剩不下什麼了。」

陸挽棠輕嘆一聲：「其實誰都清楚，這件事並不合適。陛下不應該答應。」

「宮裏這麼多人，哪個不比妾合適？」

蕭翀其實也明白這個，但是誰張貴妃當時就提了陸挽棠呢？

「這件事也沒有旁人能聽見，正和瑞兒好好解釋幾句。他也那麼大了，想來也應該明白。」

蕭翀沉之後，覺得這是最好的法子。

陸挽棠微微搖頭：「咱們問問他的意思。既然陛下已經答應了貴妃，那妾也沒有什麼不願的，但是若蕭承瑞自己不同意的話——」

蕭翀一口答應下來：「他願意跟著誰就跟著誰。」

陸挽棠頷首，隨後蕭翀就去將蕭承瑞也了過來。

當著陸挽棠的面兒，蕭翀便開始問蕭承瑞自己的意見：「你想要跟著誰？雖然你母妃說了那樣的話，但若你自己不願意的話，父皇可以為你做主。」

「不管是你母后還是別的母妃，們也都願意照顧你。」

陸挽棠還以為蕭承瑞肯定是要跟著長孫婉。

可沒想到蕭承瑞看了他一眼之後，竟然堅定的搖了搖頭：「兒臣聽母妃的。」

然後蕭承瑞又瑟了一下，仰著小臉問陸挽棠：「是不是恬母妃不願意？」

這話還真陸挽棠沒辦法回答。

看著蕭承瑞那黝黑清亮的眼睛，一句拒絕的話就這麼在陸挽棠到裏打著轉，卻始終沒有辦法說出口。

最終陸挽棠就只能勉強笑了一下：「我並沒有不願意。只是我也不知道應當如何照顧你。」

蕭承瑞彷彿一瞬之間就長大了，變得懂事了許多：「母妃放心，兒臣一定乖乖聽話，不會給母妃添麻煩的，而且有宮照顧兒臣。」

所以本就不會讓陸挽棠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陸婉棠還能說什麼，只能輕輕的了蕭承瑞的腦袋，心裏微微嘆了一口氣。

只當是為了蕭翀吧。

蕭翀也知道是委屈了陸挽棠，所以就拍了拍陸挽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