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梅這話雖然是笑著問的,不過心裏卻不大痛快。
陸挽梅總覺得這是有人在背後唆使蕭承瑞。
不過蕭承瑞的回答卻出乎陸挽梅的意料:「雖然我更喜歡妹妹,不過只要是母妃生的,我都會好好疼他的。」
蕭承瑞看上去毫沒有惡意。
陸挽棠就拉住陸挽梅,笑盈盈地對蕭承瑞說了句:「要是將來真能生一個妹妹那就好了。我也喜歡妹妹。」
蕭承瑞特才心滿意足。
咧的笑著,將手裏那個小兔子燈籠展示給陸挽棠看。
那個小兔子燈籠比陸挽棠手裏的要小一些。
十分可。
蕭承瑞說這個燈籠留給小妹妹。
陸挽棠看著那個小小的兔子燈籠,忽然心裏就微微酸了一下。
這個小燈籠……
不過當著蕭承瑞的面兒,陸挽棠也並沒有表現的更明顯。
等送走了蕭承瑞之後,陸挽梅這才看向陸挽棠,氣鼓鼓的:「姐姐這也太縱容了一些。由得他這樣欺負你。」
陸挽棠搖了搖頭:「這孩子雖然心思重一些,但是也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不見得會這樣壞心眼兒。許是聽人嚼了什麼舌子。」
陸挽梅還是覺得陸挽棠對蕭承瑞太縱容了一些。
不過想了一想,又覺得陸挽棠這樣的份,好像的確不適合教訓太多。
將來壞了關係就不妥了。
所以陸挽梅想了一想,最後就挑了個時間將這件事告訴了盧國夫人。
盧國夫人的態度和陸挽梅是一樣的。
當天晚上,蕭承瑞過來用飯的時候,盧國夫人就忽然提了那件事。
不過盧國夫人提的是小兔子燈。
蕭承瑞到底還小,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聽到盧國夫人提起那個小兔子燈,還覺得十分歡喜,恨不得立刻就拿來給盧國夫人看看。
說了幾句兔子燈之後,盧國夫人就不經意地提了一句:「怎麼想起讓你母妃生個妹妹了?」
蕭承瑞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道:「我去外祖父家裏的時候,小嫂子就跟我說,說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怪可憐的。還說自己的兒是我妹妹,讓我多和妹妹親近親近。」
蕭承瑞說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忽然就有些委屈,聲音也有點兒不高興:「可是我不喜歡小嫂子。而且我有自己的妹妹。將來母妃也會生個妹妹的。」
盧國夫人本還有些惱怒。可聽到這裏的時候,再也生不起半點氣來,最後反倒是手把蕭承瑞摟在懷中。
盧國夫人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陸挽梅在旁邊看著也有些不好。
最後就抿著角,悻悻地說道:「下次再敢說這樣的話,你就告訴,你是太子殿下,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做你的弟弟妹妹。你的弟弟妹妹,那是皇子和公主!」
旁人又算得上什麼?
至於陸挽棠給不給蕭承瑞生個妹妹這個事兒,盧國夫人思量片刻就舉了一個例子:「你看之前婧妃生孩子多兇險。你又不是沒有去祭過婧妃。瑞元你得知道,人生孩子那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蕭承瑞懵里懵懂的,似乎也想明白了,又似乎什麼都沒明白。
不過最後卻害怕起來,立刻就說了句:「那就不要生妹妹了。還是母妃陪著我。」
其實蕭承瑞最害怕的就是別離。
之前張貴妃死了,蕭承瑞已經經歷過一次這種,蕭承瑞無論如何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尤其是現在,蕭承瑞對陸挽棠的依賴日益增加。
盧國夫人看蕭承瑞都明白了,就點了點頭,隨後又看了一眼陸挽梅,讓陸挽梅先下去。
也不知道盧國夫人到底和蕭承瑞說了些什麼話,反正等到出來的時候,蕭承瑞的臉就不太對,眼眶也是紅紅的,顯然是哭過。
尤其是蕭承瑞在見到陸挽棠的時候,表現得更為心,更為小心翼翼,像是知道自己做了錯事。
陸挽棠一看這副樣子哪裏還有什麼猜不到的,當即也沒有多說,只是手了他的後腦勺。
算作安。
如今中秋已經過去。婧妃下葬在即。
陸挽棠今日是和盧國夫人商議,看看能不能以貴妃之禮下葬婧妃。
理由還是那麼一個理由,這是為了將來拉攏婧妃母國的人。
更何況婧妃拚死為蕭翀生下一個兒子,也的確該嘉獎。
這個也算是規矩。
一般宮裏的妃嬪在落葬的時候,都會將未分提升影響,更好看些。
也算是給死者尊榮。
盧國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這件事。
其實陸挽棠手裏握著皇后的寶印,這種事大可以自己定下,不必來跟商議的。
當然陸挽棠這種都和他商量的做法,也讓盧國夫人心中歡喜痛快。
其實這種做法,在普通人家也是常見。
比如說,婆婆在兒媳婦兒過門之後,將管家的權利給了兒媳婦兒,倘若兒媳婦兒果真事事都自己拿主意,半點兒不過問老人的意思,那老人心頭必定不痛快。
關係也覺得疏離。
可若是兒媳婦兒大事都來過問一遍,問問老人的心思,那自然讓老人覺得心裏舒坦,關係也就不自覺的親近起來。
盧國夫人雖然不是蕭翀親生母親卻養他長大,也勝過親生母親。
所以盧國夫人雖然不是陸挽棠的婆婆,可道理卻是一樣的。
說起來這裏頭的心思有些微妙,其實明明也沒什麼好商議的,可是這樣說一下就是覺得親近許多,而且覺被人尊重,覺自己還有用。
有時盧國夫人就在想,如果陸挽棠早生些年歲就好了。
蕭翀第一個遇見的就是陸挽棠,那今日後宮的樣子就大不同了。
陸挽棠也是不知道盧國夫人這樣想過,要是知道了也只會一笑置之。
要是早遇見了,也未必就會更好。
有的時候時機是很重要的。
而且就算是結果是極好,和蕭翀的猶如現在一般,蕭翀是後宮子嗣稀薄這一點,盧國夫人也未必會滿意。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婧妃風大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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