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挽棠這個問題,太傅愣了許久才回答出來:「陛下作為皇帝,不需要有科舉之才。」
「那太傅,您覺得治國之材到底是什麼?」陸挽棠誠懇的看住太傅。
臉上的神說不出的平靜。
可是太傅臉上卻漸漸有冷汗冒了出來。
「太傅覺得治國之才是靠讀書寫字,練出來的嗎?」陸挽棠看著太傅這副樣子,於是又再接再厲地問了一句,這一次問出來的問題就更加犀利。
太傅張了張,卻答不上來,面對這個問題,太傅突然發現引經據典也並沒有什麼用。
陸挽棠也只不過是想提醒太傅,並不打算把太傅說得信心全無,所以也就見好就收。
隨後陸挽棠輕嘆一聲:「雖說本宮只不過是一屆流,也並未讀過多書,知道過多大道理,不過本宮覺得,陛下之所以能夠治理好一個國家,靠的並不是一些詩文上和才學。靠的是為人事的道理,靠的是用人之。」
「這些道理固然書本上有,可一味讀死書,恐怕也是不能融會貫通。所以這才是本宮和老夫人竭力支持太子殿下每日去旁聽朝政的緣故。」
「也是本宮從來不阻攔太子殿下出宮去與旁人接的緣故。」
「哪怕是陛下,在年輕的時候不也帶兵打過仗?如果沒有這些歷練,也不過就是一個關在京城裏的普通公子哥。」
陸挽棠輕嘆一聲,神誠懇無比:「所以太傅您說,這樣的事到底該怎麼辦?」
其實陸挽棠明明已經說了方法,只不過是為了給太傅留點兒臉面,所以才又問太傅。
太傅這個時候完全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倨傲,反倒是有些心悅誠服的意思。
太傅十分嘆的說了句:「沒想到您老了,我竟然又鑽了牛角尖。多虧貴妃娘娘提醒。否則子恐怕我要釀千古大錯了。」
到底是讀書人,太傅並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心思。
這會說,這話也的確是心悅誠服的,而不是心裏記恨。
陸挽棠笑著說道:「陛下當時定了您為太傅,一定也是覺得您學問了得,而且品行極好。所以才放心將太子殿下給您。」
「陛下不只是想讓太子和您學學問,還想要讓太子和您學如何為人事,如何讓自己品高潔。」
陸挽棠笑盈盈的反問一句:「您說呢?」
太傅雖然一把年紀,可是這會兒竟然站起來,朝著陸挽棠深深作揖,一張老臉上全是激:「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貴妃娘娘雖然是流之輩,可卻看得明白。」
「太傅您也是有聖賢之德的人。若是尋常人聽了本宮這樣的大言不慚。絕不會如此輕易接。」
陸挽棠這會兒倒是真覺得蕭翀沒有找錯人了。
陸挽棠笑了一笑,也站起來對著太傅一拜:「這些日子,太子學的這些東西總是弄不懂,我想著太傅或許,不必教得太深。一步步慢慢來,也不要教的太多。以免貪多嚼不爛。」
「就是措辭用字,也大可以淺顯明白一些。」
反正做皇帝又不考寫文章。
能看得懂奏摺就是了。
陸挽棠這樣的請求,太傅自然也答應了。
畢竟陸挽棠已經說得太傅幾乎快抬不起頭來,而且在心中深深地質疑自己的教學理念。
最後太傅起告辭的時候,還說了,回頭重新訂張課業表,到時候給陸挽棠看過再定。
陸挽棠半點沒有推辭就答應了。
送走了太傅之後,陸挽棠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陸挽棠接過碧蓉遞過來的紅棗茶,有些無奈的說了句:「但願從今日開始,本宮就不用擔憂太子殿下的功課了。」
不然每日蕭承瑞回來之後都要給他輔導功課,實在也是人頭疼。
碧蓉抿著角淺笑:「誰不知道,貴妃娘娘您不喜歡那些呀。」
「不過陛下給太子殿下選的這個大夫倒還不錯,至能聽得進去話。」
原先碧蓉還害怕,這就是個迂腐的老頭,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呢。
陸挽棠也跟著笑。
說實話,之前也有這樣的擔憂。
陸挽棠了個懶腰:「本宮是不耐煩那些詩啊詞的,本宮還是只喜歡歌舞曲藝。」
詩詞這個東西,本來也不過就是個抒發娛樂的意思,可偏偏世上有許多人要拿著這個東西,當是最重要的,本就是本末倒置。
提起歌舞,碧蓉倒是又想起一件事來:「說起來,咱們宮裏的那些歌姬和舞姬。一個個也算是白養著。不如他們多編排幾齣,到時候也能解個乏什麼的。」
陸挽棠想了想:「你是想提醒本宮,現在宮裏養的閑人有些多了。」
碧蓉沒說話,只是淡淡笑了笑。
這就是承認了。
陸挽棠就將這件事與良妃商議了一番。
如今良妃這些日子養尊優的,倒是長了一點。
人就越發的淡然懶散了。
說起這個事,良妃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要是不想將他們遣散一部分,那就乾脆給們找點兒事兒做。」
陸挽棠其實還真有這個打算,只是思慮還有些不夠:「我想著,讓他們排上幾齣歌舞,勸人向善的,說一些淺顯易懂的大道理的。」
「以及歌頌陛下的。」
陸挽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抿笑了一下:「這樣一來也好他們知道,陛下到底做了些什麼功偉業?」
良妃在旁邊看著陸挽棠這副樣子,只覺得都發酸了。
良妃忍不住嘖嘖兩聲:「我都覺得嫉妒陛下了,陛下怎麼就有這樣好的運氣,得了你這樣一個賢助?」
「你替陛下做這麼多,將來可打算讓陛下怎麼回報你呀?」良妃笑的看著陸挽棠,顯然這個態度也是十分贊同,這件事覺得這事兒是個好事兒。
陸挽棠知道在打趣自己,當即就無奈地笑了一聲:「你就別打趣本宮了。你又不是不知閑則生事。這些人要是太閑了,總容易鬧出事來。」
所以找點事做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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