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良妃這樣的害怕和試探，陸挽棠只是淺淺淡淡的笑了一笑，直接就明明白白地點了出來：「這樣說也不過就是隨便猜，一猜就能猜到的。況且這個時候你特地跑來與我說——必定也不是什麼尋常的話。」

既然違背常理，又值得良妃這樣神神的賣關子，那麼也就好猜測了。

最關鍵的是還要了解長孫婉的格。

長孫婉必定不願意在自己管理後宮的時候鬧出什麼事端來。

而且更不想牽扯到從前的案子。

良妃聽了這話，頓時放下心來，乾笑了一下：「你這心思，倒是比尋常人多一竅。我都驚住了。」

陸挽棠笑問良妃：「那良妃姐姐怎麼說的。」

良妃神嚴肅了許多：「自然是說，這個事怕是陛下回來要問，還是不敢馬虎的。」

陸挽棠依舊是笑。

良妃又嘆一口氣：「長孫婉怕是接下來要推了。」

陸挽棠點點頭：「不要，現在還得用。等陛下回來，就老實了。」

良妃一聽這話，心裏不知怎麼的，也安穩了許多。

「你心裏頭有數就行了。」良妃說著話，站起來，笑著告辭：「福慧公主還等著我回去，我也不敢久留了。」

陸挽棠自然也就沒留。

只說讓好好照顧福慧公主。

送走了良妃，陸挽棠臉上神才慢慢緩和下來。

若有所思的側頭問海棠：「海棠，你說說看，你是什麼覺？」

海棠猶豫片刻，才說一句：「這宮裏，怕是不齊心了。」

陸挽棠點了點頭，雖沒說話，可臉上神卻是意味深長，以及肅穆的。

這個事，不是小事兒。

陸挽棠再嘆一口氣，吩咐海棠：「你多出去轉悠轉悠。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個況。」

海棠趕忙應了。卻又擔心陸挽棠：「娘娘還是歇一會兒吧。按腳程，陛下回宮怎麼也還要兩三日，您現在子這樣，可不能胡來。」

要是出了事兒，那就追悔莫及了。

陸挽棠也是真累了，一面人將消息給曹丞相，和務府總管，一面就說自己歇一會兒。

陸挽棠這頭躺下，就做了一個夢。

而且是不怎麼好的夢。

陸挽棠夢見自己拉著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正在花園裏做遊戲，孩子笑得咯咯咯的，陸挽棠也忍不住的笑起來。

就在開心時，也不知哪裏來個人，搶了孩子就要走——

陸挽棠一下子就急了，慌忙去拉住孩子不讓抱走。

那人轉過頭來，雖然看不清臉，卻莫名悉得很。而且還兇神惡煞的：「你以為你留得住？！」

陸挽棠厲聲喝道：「鬆手！」

就在拉扯的時候，陸挽棠一下子就醒來了。

睜開眼睛一看，頓時看見青薔擔憂看著自己，還在不停晃著自己肩膀：「娘娘？娘娘？」

陸挽棠急促的兩口氣，下意識的就用手向了自己的肚子，然後吩咐一句：「去，請小周太醫來。」

陸挽棠說完這個話，青薔也嚇了一跳，趕忙問怎麼了。

陸挽棠只是擺擺手，讓青薔趕去。

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但是心裏頭就是心慌的。

不讓太醫來看看，心裏頭總覺得是有點兒不安。

陸挽棠說完了這個話，青薔不敢耽擱，連忙去了。

青薔慌裏慌張的樣子，頓時就驚了其他人。

頓時，屋裏的人就多了起來。

都圍著陸挽棠團團轉。

陸挽棠又人將窗戶開開。

陸挽棠坐在窗戶邊上，這才覺得好了一些。

緩過勁兒來，陸挽棠就問：「今兒屋裏沒換氣？」

負責的宮頓時就跪下了，連聲認錯：「娘娘饒了奴婢，奴婢怕娘娘冷，所以就沒換氣。」

陸挽棠皺起眉頭，眼挨個兒掃過屋裏，總覺得是有些不對勁。

最後什麼也看不出來，所以只就將目落在了火盆上：「如今本宮懷孕了，上一點不熱，不必擔心冷了。反倒是屋裏空氣污濁，本宮便不住。都記住了？」

陸挽棠這樣一說，就是今日的事不計較了。

那宮頓時覺得逃過一劫，連忙磕頭：「多謝娘娘饒命，多謝娘娘饒命。」

陸挽棠擺擺手，不想多說話，隨後人也都退了下去。

不多時，小周太醫就過來了。

小周太醫過來診脈，倒是沒覺察出異樣來，只是覺得陸挽棠脈象有些浮躁，顯然是心緒不寧，氣浮躁的。

陸挽棠皺眉，又重新問了一遍：「確定是沒事兒嗎？」

小周太醫一愣，隨後追問：「娘娘是有什麼特別覺？」

陸挽棠點了點頭：「剛才睡著，本宮做了個夢。夢裏很不好。」

小周太醫點了點頭：「那就是了，興許娘娘現在的覺，都是因為夢境導致。」

陸挽棠思量片刻，覺得也有些道理，於是便沒有再提。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在肚子上著，著肚子裏那個小生命。

良久，陸挽棠站起來，往外走。

打算去看看蕭承瑞去。

路過多寶架的時候，陸挽棠看到了孫皇后的那一株寶樹。

陸挽棠腳下微微一停頓，而後便想起了夢裏那個人到底是誰。

是孫皇后。

雖然沒看清楚臉，可是那分明就是孫皇后。

孫皇后麼……

陸挽棠出去之後，便與海棠問了句：「孫皇后現在怎麼樣了？在行宮過得可好？」

海棠還真不知這個事兒。

只說自己今日人去問問。

陸挽棠「嗯」了一聲，「最好是讓人親自去看看。」

這麼一說，海棠猶豫了下，「那王朝恩去。」

陸挽棠應了一聲：「眼看要過年了，也該給皇後娘娘送些年貨過去。虧待了誰，也不能虧待皇後娘娘。」

這話說定完了，陸挽棠反倒是心裏頭安穩一些。

而此時此刻，畫扇正在給孫皇后梳頭。

孫皇後頭上已經有了許多白髮。

這才過了多久？

可見孫皇后這段時間，的確是過得很不如意。

孫皇后抬眸看一眼鏡子裏的自己，抬手了臉，語氣不祥：「都變了。」

也不知說的是自己容貌，還是說的是什麼。

畫扇忙道：「變化了也無妨。橫豎咱們只要靜靜等著——」

「就怕那小賤人覺察了。」孫皇后冷笑一聲：「別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