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沒能夠讓陛下平安回宮。」
魏葉一說這個話,陸挽棠的心就徹底沉到了底。
眼淚掉的更急了,好半天才啞著嗓子問了句:「陛下到底是怎麼會這樣的?」
陸挽棠這個時候是真以為蕭翀已經死了。
所以陸挽棠走過去,雙手輕輕的將蕭翀的手從被子裏拿了出來握住。
結果這一握住,頓時陸挽棠就愣住了,蕭翀的手雖然是枯瘦許多,但是依舊有微微的溫度。
雖然不及自己溫暖,但是也不是冰冷骨。
陸挽棠原本那顆已經掉到了谷底的心,頓時又活了回來。
不等魏葉解釋,就霍然看著魏葉,惱怒到:「胡說什麼?陛下這不是好好的?!」
魏葉這才反應過來,陸挽棠這恐怕是理解錯了,自己並不是那個意思。
不過魏葉還是沒來得及解釋就被陸挽棠訓斥幾句:「你是什麼樣的份,本宮和陛下都信任你,你怎能說話如此含混?今日只有本宮一人誤會了,要是這天底下的人都誤會了,又是多大的事兒?!」
陸挽棠剛才是真嚇壞了,這會兒自然緒也就好不到哪裏去。
也完全是有一點藉著這件事發泄心中緒的意思。
不過發泄出來了,也就好了。
陸挽棠最關心的還是蕭翀的況。
蕭翀怎麼會變這副樣子的?
雖說剛才因為誤會了,所以知道蕭翀還活著的時候,陸挽棠就覺得欣喜若狂。
可是這會兒看著蕭翀靜靜的躺在那裏無知無覺的樣子,陸挽棠心裏就像針扎一樣難。
這個男人從前是多麼意氣風發,又有多麼雄韜偉略?
別人不知道,陸挽棠是知道的。
可如今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反差如何人不難?
又人如何能夠接?
也就是陸挽棠心已經跌到了谷底之後,有了這麼一點希,所以才覺得即便是如此也是好的。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一個況,陸挽棠覺得自己大概也是不能夠接的。
魏葉這個時候,就將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陸挽棠沉默地聽著,心都揪了一團。
「所以陛下一開始就是這副樣子,一直都沒有再醒過來?」陸挽棠聽明白了之後,只問了這麼一句話。
魏葉艱難的點了點頭,幾乎不敢多看陸挽棠一眼。
就這幾日的功夫,陸挽棠已經承了多傷痛的事?
陸挽棠又已經面對了多危險的境地?
好像整個國家的重量,現在都在了這一雙弱的肩膀上——
魏葉只覺得不忍心。
可也沒有任何辦法。
「那太醫怎麼說?陛下還有醒過來的希沒有?」到了這個時候,陸挽棠唯一能夠關心的事,也就是這個事了。
只有陸挽棠自己才知道自己在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到底有多難。
如果蕭翀有覺的話,恐怕也能知道,因為陸挽棠幾乎是將蕭翀的手的死死的,恐怕骨頭都要錯位了。
可惜即便是如此,蕭翀也沒有半點反應,這樣的況就讓陸挽棠更加覺得心中難。
對於陸挽棠這個話,魏葉覺得自己本就回答不出來。
太醫已經說過,時間過去的越久,蕭翀沒有醒來的話,恐怕日後醒來的機會就會更加渺茫。
所以魏葉就只能沉默相對。
他這樣的回答,陸挽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陸挽棠也是只能沉默許久。
陸挽棠又嘆了一口氣:「不過即便是如此,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咱們也還是不能放棄希。」
魏葉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由衷的就點了點頭。
的確是如此。
這件事,也本就沒有選擇。
這樣的境地,就連放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魏葉之所以現在陸挽棠過來,其實也不只是為了將這件事告訴陸挽棠,最主要的是要問問陸挽棠,接下來該怎麼辦?
陸挽棠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難題擺在了這裏。
不管前進還是後退,向左還是向右,都是艱難無比。
陸挽棠直接就看著魏葉,苦笑了一聲。
好半晌,陸挽棠才輕聲說了一句:「別的先不說,先將所有的太醫都過來。替陛下會診!」
陸挽棠還是沒有死心。
也沒有辦法死心。
吩咐完了這一句之後,陸挽棠想了想,又讓人去將蕭承瑞也過來。
這件事,蕭承瑞也必須知道,而且蕭承瑞才是面對這件事的頂樑柱。
至於盧國夫人那頭,陸挽棠是徹底不敢說了。
經過了這麼一連串的事之後,盧國夫人的子是每況愈下。
幾乎不得半點刺激。
但是這件事又能瞞得了多久,現在還暫且能夠用兩邊都不適宜挪的況,勸說盧國夫人耐心等著。
可是之後呢?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但是現在陸挽棠也只能先瞞得了一時是一時。
陸挽棠接下來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就這麼靜靜的坐在床邊,細細的端詳蕭翀。
蕭翀也安安靜靜的躺著,呼吸均勻而微弱,看上去人心碎。
陸挽棠看著蕭翀的那副樣子,也是讓人心碎的。
陸挽棠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才哽咽著輕聲問了一句:「陛下怎麼就不知道惜自己呢?怎麼就將自己弄了這樣呢?」
陸挽棠的問題自然是無人回答。
好在這個時候,蕭承瑞過來了。
蕭承瑞幾乎是帶著歡快衝進來的。
還沒進屋,就已經揚聲喊道:「父皇——父皇——」
蕭翀自然不可能回應。
陸挽棠也是咬牙關,一個字兒都不出聲。
該面對的終歸要面對。
蕭承瑞就這麼一路小跑,到了床榻跟前,然後看見蕭翀靜靜的躺在那裏,一句話都不說,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而自己母妃也是眼睛通紅。
蕭承瑞一下子就呆愣在那裏,幾乎是傻了好半天,才帶著哭腔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母妃,父皇到底是怎麼了?」
蕭承瑞這個問題還是很難讓人回答的,不過陸挽棠還是起心腸,對著蕭承瑞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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