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陸挽棠預料的一樣,這件事就不可能太太平平的結束。
原本先前在祭祖的時候還沒有生出什麼波瀾,這頭祭祖的儀式剛剛結束,還沒來得及出去,就有幾個人攔住了蕭承瑞。
蕭承瑞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魏葉和張敬喜就一左一右的抬起頭來,僅僅盯著幾個上前來的宗親。
魏葉頗有些不善的開口:「諸位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這些個宗親自然是看不上魏葉這些閹人的。
所以直接就手不耐煩的擺了擺:「你們這些不男不的,滾到一邊去,我們有話要跟太子殿下說。這是我們蕭家的家務事!」
魏葉跟隨蕭翀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過氣,不過近幾年還真沒過這樣的氣。
所以幾乎是一剎那,魏葉心裏頭的火氣就冒了出來,不過魏葉是什麼人?
自然很快又將緒了下去,面上半點端倪沒有顯。
魏葉反倒是笑了一笑:「縱然我們只是一條狗,那也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的狗。」
「自然也就只聽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吩咐。」
言下之意,雖然晦卻也明明白白的指出,這些宗親們份雖然尊貴,可是還真沒有使喚他們的資格。
魏葉說完,甚至還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幾個宗親一眼。
幾個宗親萬萬沒想到,魏葉一個閹人居然敢這樣說話。
頓時就被氣得面紅耳赤。
魏葉依舊是似笑非笑:「諸位有話要說,回頭不管單獨求見,還是寫個摺子,都行。但是太子殿下今日還有要事兒。就不跟你們廢話了。」
張敬喜也是配合得天無:「還請諸位王爺讓開路。回宮之後,太子殿下還要宴請群臣呢。可耽誤不起功夫。」
兩個大太監一左一右的,就差手將面前的這些宗親推開了。
不過這幾位宗親既然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那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辦事兒的,所以自然也不會輕易讓開。
這個時候,蕭承瑞也是開口:「如果回頭有事兒要說,回頭進宮來見我就是。我在宮裏等著諸位伯伯叔叔。」
「不過太廟不是說話的地方,宮裏大臣們都還等著。」
蕭承瑞一面說著這個話,一面就往外走。
結果幾個宗親還是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反倒是不管不顧的開了口:「我們就是想問太子殿下一句話。」
「問完了自然就讓開了。」
這幾個宗親這樣一副態度,蕭承瑞就沉下臉來。
魏葉和張敬喜也都是臉難看。
不過這些人卻不管這些,反倒是繼續開口:「請太子殿下告訴我們,現在這天下到底是我們蕭家的天下,還是他陸家的天下?」
這些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完全就是一副咄咄人的臉。
一定要等著蕭承瑞開口。
蕭承瑞大概已經明白了,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憤怒到已經忍不住攥了拳頭。
蕭承瑞和陸挽棠朝夕相,將陸挽棠這些日子的疲憊和辛苦都看在眼裏,也將陸挽棠當初不顧的樣子看在眼裏。
在蕭承瑞看來,這些個宗親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實在是可恨。
而且為了這麼一點自己的利益,不惜用這種臉去對付一個懷著孕的人——
也不是君子所為。
蕭承瑞的目冷了幾分:「天下自然還是父皇的天下。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語,本殿下就當沒聽見,但如果還有人要繼續說的話——」
「就乾脆拔了舌頭吧。」
「既然是陛下的天下,怎麼不見陛下親自打理,怎麼不見陛下出面過問,反倒被一個人安排?」宗親們也是半點兒不怕,反正看準了蕭承瑞就是一個小孩子——
最主要是陸挽棠現在用這樣非常手段對付梁郡王餘孽,讓這些宗親們一個個脖子都有些發涼。
總害怕陸挽棠要將們這些宗氏都料理了,然後好徹底將整個天下落囊中。
蕭承瑞雖然年紀小,可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這會兒這些人問出這話,蕭承瑞一眼就看出他們的恐懼。
也看出他們這是想試探。
不得不說,這些日子蕭承瑞的長不是一星半點。
就在魏葉和張敬喜都覺得這個事蕭承瑞應該應對不了,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打個圓場的時候,偏偏蕭承瑞自己就開了口。
「你們確定真要見父皇?」蕭承瑞嘲諷地笑了一下:「父皇信任的人被你們如此對待,你們說父皇見了你們之後會如何?」
「你們這是真覺得父皇出事兒了。既然這樣,那不如現在你們就隨我回宮,咱們一同面見父皇?」
蕭承瑞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就是理直氣壯,還有點幸災樂禍。
看上去可一點兒不像是蕭翀出事兒的樣子。
蕭承瑞笑嘻嘻地低聲音:「前幾天一個小太監在背後嚼舌,被抓了個現形。本來母妃已經打算將事下去,可不知怎麼被父皇知道了。父皇直接就人去打死了。」
「父皇還說他倒是要看看,這些人心裏都想什麼,要鬧什麼樣。」
蕭承瑞畢竟是小孩子,說起這些話的時候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很難讓人覺得是在撒謊。
幾個宗親面面相覷,忽然就有些不確定了。
幾個人不說話,蕭承瑞就好像覺得有些沒意思,臉重新拉下來,揚著小下,神倨傲:「而且本殿下還真覺得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將來也是本殿下的天下,跟你們又有什麼關係?這麼多心做什麼?」
「還是你們跟梁郡王似的,都想將這天下據為己有,所以才這麼在意?」
蕭承瑞說起話來口無遮攔,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這話別人聽見會引起多大的驚濤駭浪,反正就這麼直白白的說了。
嚇得幾位宗親恨不得衝上來捂住蕭承瑞的。
這樣的事他們如何敢認?
當下自然都是趕忙擺手:「殿下說笑了,殿下說笑了,這怎麼可能呢?我們都是一脈相承,我們只是擔心陛下的安危而已。怕陛下被小人蒙蔽——」
蕭承瑞卻更加意味深長:「原來在你們心裏,父皇這麼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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