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喜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到了莫大的驚嚇。

看著陸挽棠說不出話來：貴妃娘娘這怕不是瘋了吧？

就連那個小太監也是看著陸挽棠。

一臉的呆傻。

陸挽棠卻依舊是笑得雲淡風輕，眉眼彎彎。

反正怎麼看都不像是開玩笑。

最後張敬喜勉強牽了一下角：「娘娘快別說笑了——」

堂堂貴妃哪能做這樣的事？

陸挽棠卻一本正經：「反正都是不義之財，誰賺都一樣。」

陸挽棠真是認真的，張敬喜也就認認真真地思量了一下這件事，考慮了一下做這件事的合理程度。

然後張敬喜發現——這還真是一個致富發家的好路子。

送一封信就是兩千兩。

那帶一句話呢？

張敬喜很快就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那個小太監完全已經傻了：「一百兩~二百兩之間。看收信人的份。要是給宮呢，幾兩銀子也是有的。」

「而且也看事重要不重要。要是無關要的事，也賺不了什麼錢。」

這倒是和陸挽棠想的一模一樣。

陸挽棠乾脆了當的說：「我們只算這些大客戶的錢。」

殺羊也要挑的。

陸挽棠覺得自己還是很有規則的。

張敬喜又問一句：「那一共有多人牽扯進來，分紅又是怎麼分？」

這下小太監又有些遲疑。

陸挽棠很乾脆利落的不去過問了，直接就定了新的規矩：「以後就三七分。其中三是由你們所有人一起分，怎麼分本宮不管，但是你要將場子震住了。別人鬧事。」

「剩下的那一部分，就給張公公。」

張敬喜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心想怎麼要給自己？

不過陸挽棠沒有多說，張敬喜也就老老實實沒有多問。

那個小太監下意識還想講價，只覺得這樣分有些太過了。

不過一抬頭看見陸挽棠擺上的凰——

頓時就蔫了。

這個人得罪不起呀。

如今整個後宮都掌握在陸挽棠的手裏，甚至整個朝堂都掌握在陸挽棠的手裏，自己一個小小的太監憑什麼和貴妃娘娘斗？

小太監還是有這點自知之明的。

所以最後就焉頭腦的點了點頭。

這件事就算是談妥了，陸挽棠也不打算多費舌和時間，直接就讓張敬喜帶著人下去了。

等到張敬喜回來的時候，陸挽棠已經用過了午膳。

今日是初一，所以吃的東西也有講究。

初一這天要吃餃子。

而且是要特定餡兒的餃子。

張敬喜進來，剛請了一個安，陸挽棠就給他賜了座。

然後指著桌上另一碗餃子：「忙了一上午怕是可熱乎，吃食都沒顧上，先吃點東西定定心。」

然後陸挽棠就慢慢悠悠的喝茶，彷彿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打算再說。

張敬喜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聽陸挽棠的話。

不過說句實話，他還真是的前后了。

這麼幾天一直都忙著調查這件事，別說吃飯顧不上，就連睡覺也沒睡個囫圇的。

如今事總算是有了一個結果，張敬喜也就能松上一口氣了。

陸挽棠喝了一盞茶，張敬喜也就將那一碗餃子填進了肚子裏。

陸挽棠看著張敬喜那副吃相，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慢些，也沒有天大的事兒在後頭等著，那麼著急做什麼？」

陸挽棠越是這樣說，張敬喜的態度就越是恭敬。

張敬喜已經用帕子乾淨了角，畢恭畢敬地站起來，立在那裏等候陸挽棠的吩咐。

陸挽棠嘆了一口氣，也就沒有再多說廢話，只又說起了傳信的事：「等到下一次，長孫婉再傳消息的時候，就直接將他出去吧。」

「或是讓他挑個替罪羊出來也可。」

「不過一定要當場抓個現行。」

陸挽棠勾一笑：「婉嬪做這麼大的事，總要好好的警告警告。」

張敬喜有點兒不明白陸挽棠的意思。

陸挽棠也不多說，只等著張敬喜自己想明白。

過了一會兒，張敬喜也就漸漸琢磨出一點兒味兒了。

陸挽棠並不是要賺錢，而是要藉著這個機會，將宮裏大大小小的事都盡數掌握在自己手裏。

而且長孫婉這樣子做——陸挽棠心裏是不痛快的，所以要藉著這個事好好提點一番。

再好好的將其他人也警告一番。

畢竟勾結宮外——

互通消息，哪一個都是犯宮規。

張敬喜猶豫了一下：「可是這個事，也不是簡單的事，其他幾位娘娘恐怕也多多有些牽扯。」

「但是就數最聰明，也屬最不老實。」陸挽棠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角的笑意有些微冷。

張敬喜徹底明白了。

「那這銀子——」

張敬喜最猶豫的還是這個事，這要是真收了銀子，將來事被別人知道該怎麼說？

到時候陸挽棠的名聲就全都毀了。

陸挽棠本就不在意這個事，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就將銀子直接送去戶部。然後讓戶部好好記個賬。」

「等到陛下醒了再秋後算賬就是。」

陸挽棠這麼做，也不僅僅是要給戶部創收。

最主要的是這樣一來，也將各家的小作盡數掌握在手中。

如果將來但凡蕭翀有要秋後算賬的意思，那麼證據就不會。

這樣的東西留著總歸是有用的。

陸挽棠又嘆一口氣：「不過現在能不聲張就不聲張。一切都別人頂在前頭，你只是在幕後管著就是。這個事不是容易做的事，稍有不慎就惹得一腥——」

陸挽棠深深地看了一眼張敬喜：「本宮希你值得本宮信任。」

張敬喜二話沒說直接就跪下去，重重地對著陸挽棠磕了一個頭。

像是陸挽棠這樣的主子，張敬喜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理由不去效忠。

陸挽棠手親自扶起了張敬喜：「本宮只希你永遠都像今日這樣，千萬千萬不要踏錯路。」

任何事一開頭總是好的，最後變了味道的總是在後面。

所以陸挽棠擔心的不是現在，是將來。

不過陸挽棠看著張敬喜忠心耿耿的樣子，卻想：但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