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葉只說都在路上了。
陸挽棠嘆一口氣:「宮裏太醫也沒了新主意,可葯吃著也不見效果。本宮這心裏……」
雖然蕭翀的況沒有更壞,可總不能真的就這麼一輩子躺著吧?
所以,但凡是個法子,陸挽棠都願意試一試。
比起這個,孫皇后那個事兒,反倒是小事兒了。
不過,陸挽棠既然知道了這個事兒,心裏頭就難免一直記掛著。
蕭承瑞年紀雖然小,可察言觀本事卻不低。
用晚膳時候,當著盧國夫人就問了出來:「母妃這是怎麼了?」
陸挽棠看著盧國夫人瞬間看過來的擔憂目,猶豫片刻,還是搖頭:「沒什麼,就是想著你父皇了。」
蕭承瑞似懂非懂,不過還是勸了幾句。
不過,陸挽棠也明白過來,既然是沒有在今日回宮,那麼最早也要等到明日了——孫皇后總不能在半夜回宮。
所以乾脆收拾心,好好陪著蕭承瑞和盧國夫人過節。
這個事,陸挽棠只以為沒出端倪。
可臨散了的時候,盧國夫人卻讓蕭承瑞卻喝一碗湯再回去,趁著蕭承瑞走開的時候,緩緩對陸挽棠說了一句:「非常時刻,用些非常手段也無妨。」
陸挽棠猝不及防,頓時出幾分錯愕。
盧國夫人並不多言,只親和一笑。
陸挽棠就明白盧國夫人的意思。
從盧國夫人那兒出來,蕭承瑞在回去的路上,對著陸挽棠期期艾艾的說了句:「母妃別擔憂了。一切有我呢。」
陸挽棠笑他的腦袋:「怎麼總是說這樣的話?」
蕭承瑞低著腦袋,小聲的說實話:「因為母妃不開心。現在笑得越來越了,而且不好看。」
陸挽棠下意識抬手臉:「有麼?」
也是經常笑的不是麼?
至於不好看……
陸挽棠就不知道是怎麼個況了。
蕭承瑞搖頭:「父皇沒出去的時候,母妃總是面上帶笑,而且很好看。」
為了更有說服力,蕭承瑞絞盡腦還想再形容一下,不過太傅沒教這些,所以他最後只能用力重複:「很好看很好看。」
陸挽棠就明白過來了。
蕭翀不在這段日子,雖然也笑,可更多時候並不是發自肺腑。
尤其是蕭翀回來后一直躺著的時候,心裏是焦慮而不安的。
縱然藏得再好,可變化還是有的。
蕭承瑞偏偏又是個心思敏銳的孩子——
陸挽棠不說話,只是輕輕的蕭承瑞的腦袋:「瑞兒這是關心母妃嗎?」
蕭承瑞摟著陸挽棠的腰,輕聲的說:「我在擔心母妃。母妃要好好的。母妃說過了,要一直陪著瑞兒,不會丟下瑞兒的。」
陸挽棠笑著點點頭:「是,我答應過你的。我記得呢。」
陸挽棠摟著蕭承瑞,補上一句:「不只是我,還有肚子裏這個,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蕭承瑞輕輕「嗯」了一聲,可到底還是心底不安的。
陸挽棠縱然知道,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個事,就是這樣的。
蕭翀一日不醒來,就一日無法安心。
而蕭承瑞也是如此。
陸挽棠如今每日都要喝葯——主要是小周太醫和白三爺都害怕陸挽棠因為憂思過重了胎氣,所以白三爺索開了個補方。
既然能補一補陸挽棠的子,也能穩固胎氣。
白三爺和小周太醫,這段時間也是碎了心。一日兩次的平安脈,小周太醫都是親力親為。
陸挽棠喝了葯之後,便早早睡下了。
蕭承瑞也是早早睡下,不過等到娘呼嚕聲起來,蕭承瑞就掀開被子的下了床,然後出門來。
小太監發現了蕭承瑞的靜,剛要出聲,就被蕭承瑞做個「噤聲」的作。
然後狠狠瞪了一眼。
宮裏現在都清楚,蕭翀如此看重蕭承瑞,蕭承瑞必定是下一任的國君。
所以如今對蕭承瑞的態度……都有些微妙。
蕭承瑞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帶著小太監,一路到了蕭翀寢宮門口。
魏葉安排的人正守夜呢,看見蕭承瑞過來還愣了一下:「太子殿下過來做什麼?」
蕭承瑞神嚴肅:「我忽然夢見父皇,然後想起有件事沒和父皇說,就過來看看父皇睡下了沒。」
魏葉的人面難:「時間太晚了,陛下已經休息了。」
蕭承瑞卻還是堅持:「是很重要的事。」
魏葉的人不明白蕭承瑞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可最後還是拗不過蕭承瑞。
心想蕭承瑞只是個孩子,又能做什麼?
所以就將人放了進去。
蕭承瑞進去之後,走到了蕭承瑞床邊,就往床上爬。
幾個宮太監都驚住了——太子這是怎麼了?
可蕭承瑞還真就湊到了蕭翀耳朵邊上開始說起話來。
蕭承瑞嘰嘰咕咕說了些什麼,也沒人聽見,可蕭承瑞卻忽然抓起了蕭翀的手,狠狠的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那一口是真下了死力氣。
嚇得幾個宮太監都是蒙了一下,這才想起上前去將蕭承瑞拉下來。
即便是鬧出了這麼大的靜,蕭翀卻依舊是沒有醒來的架勢。
宮太監連聲問蕭承瑞這是怎麼了,又怕蕭翀有事兒,趕又去太醫——反正是好一頓折騰。
這樣大的靜,陸挽棠自然也是被驚了。
陸挽棠打著哈欠連頭髮都來不及梳,裳也是隨意披著,就這麼匆匆過來了。
過來時候,蕭承瑞正耷拉個腦袋跪坐在地上聽魏葉的訓——
魏葉聽說了整個事之後,也是氣得不輕,連份都顧不上,就開始訓斥蕭承瑞起來。
蕭承瑞這麼久了,越來越懂事聽話,魏葉是怎麼也沒想到,忽然一夜之間就變了從前那副樣子——
陸挽棠問過了細節,皺了皺眉頭,拉住魏葉,讓魏葉去看看太醫怎麼說,自己就將蕭承瑞接了過去。
蕭承瑞有些惴惴不安,拿著眼睛看陸挽棠,卻還是不敢吭聲。
陸挽棠也不急著問,只是打量著蕭承瑞。
蕭承瑞被陸挽棠這樣一弄,反而是越來越心虛了。
心裏頭跳得跟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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