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聽著這個話，便站起來，直接就單膝跪地行了個大禮：「臣絕不辜負娘娘與陛下！」

陸挽棠也神鄭重：「本宮和陛下等著將軍凱旋歸來那一日！」

猛得了主意，自然是就出宮去籌備這一切。

這一下，猛就徹底放開了手腳。

京都里，那些不肯配合的各家都開始飛狗跳——之前乖乖教人的，這會兒沒有不慶幸的。

同時，也都明白了蕭翀辦這件事的決心。

不到十日，猛就已經將人點齊了。

二月十三日，諸事大吉。

猛定在這一日出征。

陸挽棠特意在十二日晚上，給猛在宮裏擺了一桌酒。

作為餞行。

不過饒是如此，也是讓蕭承瑞第二日一大早帶著人去十里亭——送行都是在這裏。

從這裏出去，便是連綿不絕的道，四通八達。

蕭承瑞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

半點沒貪睡，天不見亮就起來，然後跟著魏葉出宮去十里亭。

昨兒夜裏畢竟沒睡夠，蕭承瑞在路上又靠著魏葉睡了一回。

其實過了個年，蕭承瑞長高了不。之前圓嘟嘟的臉，如今也小了些。看上去，不再是一團團的稚氣。

龍種雛的姿態，也終於是表現出來了一些。

魏葉心裏頭有些慨。

到了十里亭。又等了一會兒，這才見大軍過來了——

蕭承瑞既是代表皇室來的，自然也是帶著衛軍的，更是早早的將周圍的人都清乾淨了。

魏葉忙將蕭承瑞醒，給他了一把臉，讓他清醒過來。

然後，就拉著蕭承瑞下了馬車，在路邊上等著。

猛的軍隊，如今還沒完全匯合。如今烏那一大片，都是各家的爺公子，以及他們的親隨罷了。

自然，還有猛的親衛。

猛也遠遠看見了那一片代表了天家的明黃。

所以忙下了馬，一路跑過來，單膝跪在蕭承瑞跟前。

仔細看，他眼眶是有點兒泛紅。

畢竟，這樣的榮譽，並不是人人都有。蕭承瑞一個小太子，都被派出來給自己送行……

猛覺得，他要是不打勝仗回來，那是真對不起蕭翀和蕭承瑞。

蕭承瑞將早就背下來那一套說辭說了。

末了，又拉住猛的手，鄭重其事道：「我們在京城，等著將軍的好消息。」

蕭承瑞臉的綳著，出了不符合年紀的和穩重，以及擔心。

猛悶聲應了：「太子殿下放心。」

蕭承瑞鬆開手：「將軍快去吧。前線還等著呢。也莫要耽誤了吉時。」

猛便站起來，沖著蕭承瑞一拜，然後頭也不回的翻上馬，領著將士們一路而去——

直到這烏的軍隊走遠了，徹底瞧不見了，蕭承瑞才默默的收回了目。

蕭承瑞側頭問魏葉：「將軍能打勝仗嗎？」

魏葉語氣篤定：「能。若他都不行，那咱們就沒了更厲害的將軍了。」

猛看似莽撞，實則中有細，更是從小在戰場上鍛鍊出來的。是當之無愧的戰神。

猛也是魏國上下的希。

若是猛戰敗……

魏葉不敢往下想，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

魏葉深吸一口氣，然後又看一眼蕭承瑞：「走吧，咱們該回宮去了。不然娘娘就要擔心了。」

蕭承瑞聽話點頭，爬上了馬車。

回去路上，蕭承瑞又困頓的睡了過去。

陸挽棠這會兒，卻和長孫婉在說話。

長孫婉提了孫皇后：「孫皇后這幾天，狀況不太好。飯都不怎麼吃，聽說人瘦了一大圈——」

「無妨。」陸挽棠卻是毫沒有同和擔憂，反倒是平平靜說了一句：「命是自己的，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咱們也管不著。真死了，發喪就是了。」

長孫婉愕然的看陸挽棠，忽然覺得有點兒寒意。

陸挽棠將長孫婉的反應看在眼底，卻只當沒看見。

「常遠那頭呢？」陸挽棠又問長孫婉。

這個事，陸挽棠也給了長孫婉盯著。

長孫婉提起這個事就有些驚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忽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日裏泡在屋裏，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就擺弄那些藥材——」

其實更讓長孫婉驚愕的是，出了這樣的事，陸挽棠竟然也沒有直接死常遠，反倒是將常遠關起來，讓人盯著常遠就行了。甚至常遠提出要什麼藥材，也給了常遠。

陸挽棠到底是想做什麼？

長孫婉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卻總覺得不像是真的。

陸挽棠笑笑：「既是那麼努力，就讓他去折騰吧。臨死之前，真折騰出什麼驚世藥方，也不枉他師父養育他一場。」

一聽這話，長孫婉更加愣住了：「臨死？難道之後還要死他——」

陸挽棠反問長孫婉：「為什麼不呢？難道做了這樣的事，還妄想著活命？不滅他九族，已是額外開恩了。」

道理是這樣沒錯……

可是……

長孫婉只覺得越想越是糊塗。

陸挽棠笑笑：「你就好好照顧陛下就是了。」

長孫婉低聲應了一句。

良妃不多時過來，卻是問宮務的。

宮裏該準備夏了。

得趕在夏天到來之前做好，並且分發下去。

良妃的意思是，宮裏要不要擴招宮和太監，要不要準備這一部分的夏——而且如今人手有點兒。

畢竟之前陸挽棠就已經放歸了一部分，加上後頭出了那個事……

陸挽棠對於這個事，只微微沉了一陣子，然後便問良妃：「你覺得呢？」

良妃苦笑：「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所以這才來問問你。」

陸挽棠又看一眼長孫婉：「你覺得呢？」

長孫婉思量片刻：「或是買一批吧。」

「如此，才顯得正常。畢竟現在什麼事兒都步上了正軌，若宮裏還這般……難免人懷疑。」

長孫婉的話，很有意思。

可良妃也有擔心；「若是旁人趁機往宮裏塞人——」

這就是絕好的機會。

現在宮裏又是這樣一個況……

陸挽棠輕笑一聲：「宮太監剛進宮，也不能立刻用，要讓他們學規矩。學好了規矩，先去那些不打的地方。」

只要不接到了蕭翀這邊的職位，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