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要提醒二小姐嗎?」
「我們與青蘿居的人關係很好麼?」
如果沒記錯的話,娘親當年亡之事還有待商榷,顧月輕一口咬定娘親與人私奔的那些話也尚未得到證實。單從顧伯爺的反應來看,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況且這些年來,顧月輕和老太太都沒對原主落井下石。
顧雲聽又不欠們什麼,憑什麼幫們?
雖說是問,顧雲聽卻沒有聽回答的打算,「就算我告訴,也不會相信的,說不定還要拉著老太太反咬我一口。我何苦上趕著找不自在?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可是……」小鸞還在猶豫。
太擔心了!萬一那傅家小姐的謀還是得逞了,小姐不還是會吃虧麼?
「顧月輕不會有事的。」顧雲聽神淡淡的,「如果所有人心裏默認的詩魁丟了,他們自然會去找,不需要我們心。就算喝了傅湘兒的酒,只要我不手,難道還能憑空變一個夫出來麼?到那時,沒人給傅湘兒做替罪羊,太子府的人順藤瓜查到酒里,想跑也跑不了。」
這些閨閣之間的明爭暗鬥,橫豎都逃不過這些潑髒水、敗名節的怪圈。
是傅湘兒先起了害人的心思,不讓嘗嘗自食惡果的滋味,豈不是對不起那一番心佈置?
「這樣一來,這件事就與咱們沒有關係了!果然還是小姐想得周到!」
「什麼想得周到?」
青年單手倚在窗框上,笑地從窗外進屋子裏。
顧川言華服冠,氣宇非凡,一改昨日的頹唐模樣。
收拾起來倒也像模像樣的,通氣度,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公子哥兒。
「大哥怎麼來了?」顧雲聽不答反問。
「喏,太子府的人送來的。」他另一手遞過一枝紅梅,梅枝上系著一張字條,筆跡剛勁磅礴,很是風雅。
梅枝清瘦,點綴著二三硃砂的花。
「怎麼是『骨里紅』?」小鸞有些疑,「明明前幾回都是宮梅,怎麼今年換了硃砂梅?」
「不知道,不過聽人說,今年太子府給顧月輕的也從什麼『小玉蝶』換了了『妝臺閣』,別的府上倒是都還與往年一樣。」
他沒將這些紅白綠的放在心上,只看著那一頭霧水的顧雲聽,笑得有幾分殷勤,「雲聽,大哥前些天見著個白玉蓮紋花觚,正好襯這紅梅,哥哥已經讓人去取了來,送你養花,可好?」
「好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
顧川言邊說著話,扶在窗框上的手略微發力,稍稍縱就乾脆利落地翻進了屋裏,一連幾個作都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顧雲聽可是從沒聽說過誰家紈絝草包能有這等法。
顧川言把梅枝遞給顧雲聽,又補充了一句:「你既然答應了我,就不能再把梅枝送給沈溪冉了。」
「……」
一個旁敲側擊,一個威利,也難為他們這一主一仆都防賊似的提防著沈溪冉了。
「大爺您不知道,那表小姐早就已經來討過了。小姐不僅沒答應,還和傅家的小姐一起把給氣跑了呢!」小鸞替顧川言倒了茶,抿著笑得開懷。
顧川言聞言怔了怔,才不笑出了聲:「真的?我來的路上倒是瞧見了,是正對著那丫鬟撒氣,卻沒想到竟是從你們這裏得氣。」
「有求於我,卻不肯放下段來求,拿我的東西還一副自己是為我好的樣子,說的話也難聽,我做什麼要搭理?」顧雲聽手裏把玩著梅枝,幽幽地嘆了口氣。
紅梅明艷人,最襯白雪。
只可惜這一連幾日都是晴天,暖照得人慵懶倦怠,想來是見不到什麼寒梅傲雪的景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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