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急什麼，這香還未燃盡，哪裏有什麼勝負？」

楚凌霜在這父皇母後面前，最擅長恃寵而驕，可不得不說，那憨的模樣，的確讓人提不起一怒意來。

「哦？」皇上笑道，「你這丫頭，今年怎麼沒先跑出去了？」

「何止是沒跑，呀，非拉著長平伯家的三小姐打賭不說，還生怕別人反悔，立了一張字據押在臣妾手裏呢！」皇後娘娘掩笑著調侃道。

「那結果如何？」

皇上來了興緻，回頭詢問一旁的侍。

「啟稟皇上，五公主共計猜中了三百二十四盞燈，列在魁首。」侍說著，雙手遞上了楚凌霜的答卷。

「這都是些最簡單的燈謎，你這丫頭啊，慣會投機取巧！就算是贏了，也不能作數！該讓給后一名才是！」皇上搖著頭，雖是這麼說著，卻也沒有半分責備的意思。他頓了頓，又問，「那長平伯家的丫頭猜中了多？」

「還沒寫完呢！反正香還有一寸，再讓爭取爭取！」楚凌霜嬉笑著答道。

「那可是當年裴江上裴老先生的外孫，你平日裏不學無，想用些小聰明贏人家，只怕是不容易！」

「要是能贏，那兒臣也是一樣開心，總比那些輸給了兒臣卻不服氣、怪氣地煽別人說兒臣勝之不武的人贏了去好！」

皇上聞言，淡淡地掃了一眼名冊上登記著的數目，雙目微瞇，卻沒有怒，在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的時候才忽然沉沉地笑出了聲，指了指快要燒斷的檀香，道：「顧家的三丫頭呢？這香就要燒完了，你可寫完了不曾？」

顧雲聽先前隨眾人跪拜花費了一些時間，直至此時才在「第七千三百盞」之後添上了三個字，雙手捧著紙張，越過人群，垂眸呈給侍。

天子堂前禮不可廢，顧雲聽一禮，卻並沒有說話。

「來，朕親自審閱。」

皇上來了興緻，黃袍袖口晃過眾人餘，向侍出了手。後者不敢懈怠，連忙遞上了紙筆和準確的燈謎、答案。

顧雲聽還沒有怎麼樣，楚凌霜倒替了把汗。父皇一向嚴苛，雖說對顧雲聽有信心，可老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這顧雲聽可就完了！

「小五兒，你自己來瞧瞧！」皇上無奈地輕笑著，「人家可猜對了三百六十三盞，比你多了三十九盞不說，還是連著從第一盞燈一直猜到第三百六十二盞燈的！你輸了！」

三百六十三？

顧雲聽？！

原本廳下眼觀鼻鼻觀心的眾人都不抬起了目，震驚之極！

不是沒念過書麼，怎麼可能答得對這麼多？！

他們原本還以為，顧月輕憑真才實學答了三百零九盞燈就已經是極限了！可為什麼顧雲聽第一次來，就輕而易舉地突破了這個記錄？！

不過，這個顧雲聽就是再厲害也沒用，為了爭這一時勝負，把五公主得罪了，今後哪裏還有好果子吃？

葉臨瀟匿於人群之中，也頗為詫異。

也是連著答了三百六十二盞燈，可卻猜中了三百六十三盞，這麼說來——

還有一盞，是那個「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