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輕面如土。
難怪顧雲聽有恃無恐!
原來這些年,竟然一直都在藏拙麼?!
好演技,把們全家人都騙得團團轉的!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該為了有趣,勸祖母留顧雲聽在長平伯府,就應該趁早把逐出去,要不然,今日也不會此奇恥大辱!
「還有什麼好質疑的,這傢伙厲害著呢,只不過這麼些年一直藏拙罷了!」楚凌霜接了話,笑嘻嘻地笑著湊過去看了一眼顧雲聽的答卷,卻忽然「咦」了一聲。
眾人心底一喜:莫非這顧雲聽的答卷果然有貓膩?
「不是一共只有三千盞宮燈麼?為何這最後一個答案的序號,卻是第七千三百?」楚凌霜看向皇後娘娘。
「是三千盞,不過最後一盞燈的序號是七千三百。」皇後娘娘笑地道,「顧家丫頭,這盞燈,本宮的謎面只有一個『人』字,你怎麼寫了一個人名?」
皇上聞言,倒是暫且忘記了先前的那點不愉,忙命人去取了那最後一盞燈來。
最末的一盞燈離花廳不遠,宮人很快便提著那盞宮燈回來了。
眾人自然想在帝後面前臉,都極力去看那盞燈的燈面。
顧月輕掃了一眼燈,不嗤笑了一聲。
燈上除了次序,便只有一個「人」字。這個字和顧雲聽寫的名字有什麼關係,莫不是隨意寫了個人名,就是人了麼?
「顧二姑娘是大祁有名的才,不妨也來猜一猜?」皇後娘娘顯然也聽到了顧月輕的嗤笑聲,卻並不惱,反而淡淡地笑道。
「回稟娘娘,這盞燈,民在花廳外也曾遠遠地眺見過,只是人之一字,雖只有短短兩筆,卻是天底下最複雜的字,民不敢妄斷。」
顧月輕垂首叩拜,恭敬地回答道。
又不是顧雲聽那種不知死活的人,怎麼敢在帝後面前妄言「人」字。
這盞宮燈不小,雖說上面硃的次序小了一些,可上頭的「人」字卻十分醒目,在場眾人多多也都遠遠地瞥見過,卻都沒猜出個所以然來。儘管想出人頭地,一時之間卻也沒有拿得出手的答案。
「那麼顧雲聽,你倒是告訴本宮,本宮讓你猜的是『人』字,你卻為何給了本宮一個人名?」
話雖是皇後娘娘問的,可皇上也覺得有些好奇。他先是低頭看了一眼答卷上與答案如出一轍的人名,頗有興趣地看向了顧雲聽。
「回稟陛下、娘娘,民只是覺得,這燈的次序驟然從二千九百九十九跳到了七千三百,想必這『七千三百』或許未必只是一個序號。除去閏年之變,七千三百日正是二十年,而這盞宮燈又恰好掛在槐樹之下,所以民就猜,這燈與李公佐《南柯太守傳》中的典故有關。」
「南柯一夢?」
一直站在皇後娘娘邊沉默不語的太子低笑了一聲,
「是,」顧雲聽略微頷首,「昔日南柯太守淳于棼在槐樹之下一夢二十年,正暗合這盞宮燈的佈置。而燈上正中一個『人』字,想來問的便是這典故中的主要人,所以民才寫了『淳于棼』三個字。」
「是這樣麼?」皇上沉片刻,轉頭看向皇后,見後者點了點頭,才又道,「可今日上元佳節,正是團圓吉祥之日,以這『南柯』為題,是否有些欠妥?」
南柯夢醒,萬境空。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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