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多慮，臣妾這般佈置，自有緣由，」皇後娘娘笑得溫婉端莊，卻也真心實意。說著，又轉頭向顧雲聽，問，「顧三姑娘猜對了謎底，不知可明白了本宮的用意？」

「民斗膽揣測，」顧雲聽垂落了視線，笑了笑，「南柯二十載雖是一場大夢，可燈正是用來照亮迷夢的。赴宴的年們正是大祁將來的棟樑之才，娘娘此舉，或許是希他們在繁華盛景之中，也能記得居安思危，發上進。」

雖跪在廳下，可一傲骨錚然，一番言辭懇切鏗鏘，絕非池中之。

皇後娘娘微笑著頷首以示認同，心中卻不免覺得惋惜。

可惜了，生來是個姑娘家。

倒也不是說姑娘家有什麼不好，只是這樣的人，本不該被拘於閨房宅院之中。可就算民風開放如大祁，兒家也還是沒有朝為、守江山太平的先例。

何況，顧雲聽還是裴江上的後人。先帝臨終前一再代過，遇見裴家後人不得不防，雖不知其中的緣由，但陛下多疑，是絕不會用裴家人的，哪怕只是流著裴家的脈也不行。

「皇後用心良苦，只希這些孩子都能真正明白。」

皇上嘆了口氣，道。

眾人連忙拜謝娘娘教誨，口中齊聲應著「謹記於心」。

是不是真的記住了，顧雲聽無從得知，不過現在，「作弊」的罪名是洗清了，可顧月輕一再誣陷族妹的事，可不是一句「不小心」就可以被寬恕的。

好不容易抓到與長平伯府有關的錯，只怕這皇帝不會就此當做無事發生。

顧雲聽正暗自思忖，皇上便已發話：

「顧月輕，你可知罪？」

顧月輕的臉都嚇青了，慌忙垂首伏在地面上，聲音張地都在發：「民、民……」

「你妒忌族妹奪魁，便出言誣陷，屢次想將罪名扣在的上，誰知人家膽識佳，當場穿了你的鬼話！駕之前，竟敢妄圖欺瞞誆騙朕與皇后，你認罪麼？」

欺君之罪？

顧月輕這才意識到，原來剛才所為，是犯了要殺頭的死罪！

天子之怒，見得太，眼下忽然被點到名字，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哪還有平日的巧言善辯，一時之間竟然連話也說不全了，雙膝一陣陣發，幾乎要跪不住。

誰來救救！

「陛下，民斗膽陳，請陛下饒恕民的姐姐不知之罪。」

在眾人驚異的目中，顧雲聽這般說著，氣度從容，不卑不。

「當眾污衊你，朕為你做主，你倒還替求？」

好一個不知之罪，同在一個屋檐下長大的，連彼此上沒上過學、念沒念過書都不知麼？

皇上抬了抬眉，語氣中含著幾分威。可顧雲聽卻毫不懼，面如常，抿了抿角，淡淡地道：「稟陛下，民時疏懶，確實不曾上過學，這一點，家中親友僕人都可以作證。民的姐姐從前常在家塾刻苦用功，長大一些之後更是每日悶在房中念書，所以並不知曉家中俗務，也很與民往來。這件事，的確不知。」

所以不是欺瞞，只是傻。

這一席話雖未明說，但聽者都難免覺得顧月輕是個只會死讀書的傻子，不過是夜以繼日苦熬出來的才學，難怪要妒忌人家疏懶卻天賦異稟之人！

顧雲聽深得皇後娘娘誇讚，了貴人的眼，眾人自然不敢再輕慢，聽這麼一說，再聯繫起顧月輕平日所為，不都信了七分。

或許他們往日都錯怪了這顧三小姐，若當真天欺凌家中嫡姐庶妹的話，眼下放著這麼好的機會讓借刀殺人，又為何要冒險替顧月輕求？直接讓著欺君之罪坐實下來，豈不更好麼？

眾人家中或多或都有些后宅私，對深宅的渾水也都略知一二。倘若有人幕後縱，想在傳聞中毀掉一個人的名聲也不是不可以。

這麼看來，這顧三小姐的為人，也未必真如的名聲一般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