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

顧雲聽垂眸盯著那顆棗，若有所思，「這事不小，統領可曾派人回京城報信？」

「……不瞞三小姐說，之前鳴雁寺中就出過一些事，其實陛下和娘娘早就料到山上會有意外發生，所以離京前陛下特意囑咐過，若有任何風吹草，都要讓暗衛及時回稟，剛得知有刺客時就已經派人回京了。」

顧伯爺的確說過，此行計劃之所以不改，就是為了引蛇出，所以祁帝連軍統領都派出來了。只是眼下看來，況大概已經不在他們的掌控範圍之了。

「對了統領，您麾下率領著數十萬軍，想來必定武藝高強？」

「啊？武藝高強……末將愧不敢當，末將的武功都是從前顧將軍教出來的，萬萬不敢在小姐面前獻醜。」統領撓了撓脖子，問，「三小姐怎麼這麼問？」

「沒什麼，就是想確認一下統領是可信之人，不會被李代桃僵。畢竟易容妙，這種時候，不得不防。」顧雲聽莞爾一笑，道，「不過想來也是，假的真不了。既然信得過，那麼我想請統領留在寺中小心看守，以防再生事端。」

統領略有一瞬怔忡，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三小姐要出去？」

「不清楚，不過，這也是我想勞煩統領做的第二件事。」

顧雲聽說著，示意統領關上了房門。

「想要帶著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如果是在這麼一個封閉的屋子裏，那就很容易了。」的手從棗邊的床腳慢慢向上挲，然後落在了床頭的香座上。

「三小姐的意思是——通過道？」統領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娘娘們下午去佛堂時，我們就查過了這間禪房，茶壺、茶盞、花瓶這些東西全都仔細搜過了，並沒有什麼異常。」

的確，香座、花瓶這類擺件最容易被用來當作機關，也就最容易被搜查，可是相反，如果這機關並不是這樣的小件，而是一個大傢伙呢？

顧雲聽彎了彎角，手，將香座下的小木櫃向前推。

「咔噠！」

機括被開啟，一個口出現在右側靠牆的角落裏。口黑魆魆的，如同一張吃人的大口。

「這怎麼可能？」統領有些傻眼。

誰會把機關做這麼大的形狀？未免也太醒目了吧！

可就算再醒目，他們這麼多人，也愣是沒有一個發現的。顧雲聽瞥了他一眼，將點在桌案上的燭燈去了過來，照了照中的形。

一排石階通向底下，但底下有什麼，誰也不知道。

顧雲聽有些沉默。

「末將這就派人下去查探！」

「等等，」顧雲聽喊住他，「道中況不明，派大隊人馬進去恐怕驚了對方，反而對娘娘們不利。統領手下有沒有那種……可以夜間視的親隨？或者五敏銳，能在黑暗裏行走的就更好了。」

統領聞言有些茫然，道理是這樣沒錯，可是能在黑暗裏行自如的人要去哪裏找？夜間視，那豈不是了貓了？

顧雲聽看著他的表，就明白這事估計難辦。

自己倒是能下去，不過寺里的僧人也好，軍、暗衛也罷，就連這個統領在，都是信不過的。如果這底下沒有出口，又有人從外面封住了口，這樣貿然進去就是送死。

「這樣吧，統領替我抓個小和尚來，這總不難辦吧？」顧雲聽抿了抿角，笑得有些勉強，「找一個宮娥，去小師父們的住請看起來最小、眉心有一點紅痣的那一個，就說——是娘娘們白天裏見那個小師父長得乖巧可，想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