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聽輕笑，又抬頭對那一頭霧水的統領道：「半個時辰之後，倘若我還沒有回來，就請統領派一支信得過的隊伍下來，著石壁走不要點火，我會在沿途留下記號，跟著記號走就是了。如果寫了『停』字，就不要再向前了，讓他們往回走。」

「三小姐親自進道？」統領愣了愣，「這怎麼行？道里的況我們誰也不知道，若是您再有個什麼好歹，末將日後見到顧將軍，可怎麼向他代？實在不行，就如您剛才說的那樣，等著那伙人自投羅網也好啊。」

「等他們來也未必能找得到兩位娘娘，能抓到幕後之人就已經是萬幸了，道這樣的線索是一定不能放過的，」

顧雲聽略停頓了片刻，又笑著補充道，「我相信統領可以緝拿賊首，統領也該相信我才是。小師父，你千萬別忘了我說的那些話，要是順利，那可是一件大功德啊，可要是因為你而出了什麼差池——」

紅齒白，就算笑容十分惡劣，也仍然好看得。沒有把後面的話說下去，卻也不言自明。

這是威脅！

果然是個妖怪！

小和尚哭無淚。

可顧雲聽話鋒一轉，卻手在他禿禿的腦袋上了，語氣里竟有幾分溫的錯覺：「玩笑罷了，小師父也不必張，就算出了什麼差錯，也不關你的事，你只需要儘力就好，必要時，還是保住自己的命要。」

別人的生死分量太重，不是他的責任。

他本來也就是被無辜牽扯進來的嘛。

小和尚卻不這麼想。

他瞪大了雙眼，抬頭看著這個過分好看的妖怪施主，心中一暖，堅定地搖了搖頭：「師父說過，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小僧雖然勢單力微，但是這些小事還是力所能及的，一定不會辜負施主託付的！」

……行吧。

顧雲聽挑眉，抿著齒間的笑意，道：「那麼，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各自分頭行事吧。這寺中之事，就給統領和小師父了。」

說完，也不拿火把，就直接向道中走了進去，直到黑影將徹底吞沒，也沒見火摺子亮起。

小和尚做完了心理建設，用力將那個柜子拉回了原。

室的門被緩緩關上，統領一臉茫然：「這是做什麼？」

「不可說，不可說。」

小和尚老神在在地搖了搖頭，盤坐在了室的口上，雙手合十，有模有樣地念起了經文。

「……」

這小師父也是個人才。

話分兩頭，顧雲聽小心地著石壁下了室，室里沒有點燈，只遠有流淌的水聲和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既然有水聲，就必然有出口。

顧雲聽放輕了腳步，有水流聲的遮掩，在石壁適當的高度留下劃痕的作就方便得多。一邊做下記號，一邊往靜傳來的方向走。

這個道應該是建造了多年，包括來路在，共分開、休、生、傷、杜、景、死、驚八門排布，奇門遁甲與佛教素來不相關，可見這條道與鳴雁寺本並無多大關係，或許在山寺建之前就已經存在。

只是，來的路對應生門，而水聲傳來的方位卻在開門。

顧雲聽耳力過人，自然不可能聽錯。

心下暗忖，凝神時正聽見開門方位有人說話的聲音，只是道狹窄，回聲很重，反倒聽不真切。

這條路有些曲折，繞了幾個轉角，就有落視線之中。

黑暗裏掩人耳目容易，可一旦有了，再向前就不好走了。

前面是一個空曠寬敞的，里架著柴火，又沒有什麼遮擋的東西，所以中形在燭里一覽無餘。頂很高，有一個狹小的開口，現出外面的夜空，從大小上來看，應該是一口井。從道口出去的正前方也有一個出口，外面水聲潺潺，聽這聲音，像是……

老僧禪房后，山谷里的那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