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施主你可算回來了，你要是再晚回來一會兒，小僧都要被嚇死了！」小和尚著嗓子哭喪著臉訴苦，「那些守衛都兇神惡煞的，有一個還差點拔刀要殺了小僧！還好被另一個人攔住了！」

顧雲聽眉心微蹙，沉聲問：「我不是告訴你，如果那個統領走了，你就躲進箱子裏麼？」

「小僧也想躲來著，可是他們都知道小僧在這裏，本來小僧都已經在屏風後面躲好了，聽見他們懷疑，才又出來了的。」小和尚委屈地道。

「他們問你就出來了？」顧雲聽有些哭笑不得。

「那、那不然還能怎麼辦？」

「……」老實和尚，再聰明也沒用。

顧雲聽暗自腹誹，按捺著子，解釋道，「這是當朝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休息的禪房，屋外這麼多軍守著，他們不敢搜……算了，發生什麼事了？」

小和尚愣愣的，好似大夢初醒一般：

「啊，哦，剛才施主離開不久，就有人來把那個統領大人請走了，然後就有兩個守衛打扮的人進來，用桌子堵住了這個道的口。之後他們出去了以後，又回來了，說明明記得屋子裏應該還有施主你和小僧，卻都沒了蹤影，小僧就出來告訴他們，施主一早就走了。他們看小僧不會說謊，就信以為真，要送小僧回禪房，剛好小僧聽見道里有靜，想到你的囑咐，就把他們糊弄過去了。」

他是一本正經，誰知面前這個施主一點都不正經：「還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謊話不是信口拈來？小師父，你們佛門的『五戒十善』呢？」

顧雲聽笑地調侃道。

小和尚頓時紅了臉：「施主不要取笑小僧！還不是你說人命關天，小僧才不得已說這些話的？再、再說了……施主本來就一早就走了，小僧也沒有告訴們你是出去了啊……不算說謊吧。」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有趣得很。

「也對，」顧雲聽挑眉，點了點頭，又問，「統領走之前可說過什麼不曾？」

「有，他說如果施主在半個時辰之回來了的話，就讓小僧轉告您……」

小和尚想了想，四下張了一陣，扯了扯顧雲聽的袖子示意俯下來，踮腳湊在耳邊神兮兮地道，「他說，軍里有人不聽調遣，那些人驚了目標，為了不再出什麼岔子，他只能親自去理。所以現在他也不知道哪些人可信，如果施主把娘娘們帶回來的話，一定要讓們先躲一躲，免得再節外生枝……」

「……」

顧雲聽有點心累。

「那如果我沒回來，他又是怎麼打算的？」

「如果施主沒有及時上來，就讓小僧到方丈的禪院去找他。」小和尚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等下撲閃著，對這些話也是似懂非懂，倒是難為他記下來了。

「還有別的麼？」

「沒了。」

顧雲聽有些沉默。的確記得顧伯爺提起過，鳴雁寺的方丈是祁帝親自選中的，自然是他信得過的人，統領原本就聽命於祁帝，眼下在這裏出了大事，找他商議也無可厚非。

不過，軍里有人驚了目標……

將小和尚請來這裏的計劃是他親自實施的，應該沒有告訴別人才對，那麼驚的就是命婦院子裏的那些「僧人」？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抓一個人出來說難不難，卻也難免也會有意外，可統領卻認定了其中有問題，必定有更深的緣故。

「那，統領離開之前，除了來報信的人，還有別人來過麼？」

小和尚搖了搖頭：「沒了。」

「他走了之後，剛才那些人就來了？」

「嗯。」

顧雲聽將抿一條直線，有了幾分思緒。

——調虎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