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愧是一國之母，有骨氣。」那黑袍之人連連鼓掌稱讚，可並不像是真心。他話音未落，右手輕輕一揚，站在楚凌霜邊的一個男人立刻手，拗斷了的左手。

楚凌霜悶哼一聲，面煞白，被這斷骨之痛生生驚醒。

皇後娘娘臉上閃過幾分不忍，轉瞬即逝，只有一雙目地盯著楚凌霜，眸中的擔憂濃得像是化不開的墨塊。

所謂肋，應該是明知道那是自己心中最脆弱、卻仍然無法割捨的存在。儘管楚凌霜的武功算得上厲害，可以保護自己，卻仍然是皇後娘娘心裏最牽掛的人。

顧雲聽並不覺得這在場眾人之中，有單打獨鬥能勝得過楚凌霜地道人，可他們人多勢眾，一個人的本事再高，有時候也不得不遵循「寡不敵眾」的道理。

「霜兒，別怪母后。」

皇後娘娘低聲說。

楚凌霜有些虛弱，卻還是咧揚起一抹真心實意的笑，道：

「母后這是說得哪裏話，兒臣是大祁的公主，也是大祁鎮國大將軍的孫兒。外祖當年被敵寇所俘，斷頭鍘前都面不改，兒臣只是被折斷一隻手，有什麼可委屈的？兒臣明白，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祁的江山社稷，所以兒臣今日就是命喪於此，也是值得的。」

是什麼傻子？

顧雲聽擰著眉頭，心思百轉，可思緒卻全然不聽的控制，又開始混沌恍惚起來。

好像有一種若有似無的香氣縈繞在的齒與鼻端，令頭昏腦漲，四肢失力。

香氣……

「咔。」

恍惚間，顧雲聽腳下退了一步，便踩到了一截枯枝。

屋裏的人立刻警覺起來，有守衛驟然推開了窗，可屋外卻早已沒了人影。

顧雲聽堪堪翻過土牆，直接跌了下去，幸好在快落地之前手擋了一下，順勢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才沒有惹出更大的靜來。

畢竟是荒山老林，林子裏有什麼聲音都不稀奇。山神廟裏的守衛翻上牆頭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又回去了。

顧雲聽呼吸急促，卻竭力放輕了聲音。藏在樹后，等那些守衛走了，才頗為激地看了救的伍長一眼，不愣住了。

「怎麼是你？」顧雲聽雙目微瞇，輕嗤了一聲，「曲老闆可以啊，連軍隊伍都混得進來？」

虧剛才竟然還完全沒有發覺！

「不敢當不敢當，多虧了你男人的易容。」曲雙指了指塞在襟里的人皮面，小聲卻也得意地笑了。

葉臨瀟的手筆。

顧雲聽看得礙眼，猝不及防手擰了一把的臉皮。

「嘶，疼！你幹什麼啊！」曲雙無聲地低吼。

「怕你這張臉也是易容，以防萬一。」顧雲聽揚起一個極惡劣的笑臉，「葉臨瀟讓你來做什麼的？」

「也不是他讓我來的，只是找他幫了個忙罷了。」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塞到顧雲聽手裏，道，「解藥，快吃。」

瓶子裏只有一顆藥丸，大概小指指甲蓋大小，在山神廟中餘的照映下呈現出通紅的。

「這是什麼？」

「就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害你又沒什麼好。」

曲雙撇了撇角，頗有幾分不耐煩地吐槽道，「前天你不是去陸君庭的醫館麼？當時他也沒看出你的癥狀，昨天翻了一天的書，才找到了一種香，與安魂香極為相似，但藥更兇，能人神智，所以夜後又讓葉臨瀟親自跑了一趟顧府，果然在你屋子裏找到了那種香，這才連夜趕製了解藥，讓我給你送來了。」

說著，見顧雲聽沉默不語，以為還不信，不冷笑了一聲，「果然是好心沒好報，你信不信，等毒發把你變個傻子，整座十三弦都歸到我的名下，那我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