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

「噓。」顧雲聽用手抵著，攔住曲州沒說出口的話，迅速向外面跑去。

不知何時，八門間石室的地上被鋪了一層薄薄的稻草，生門的火一直順著稻草蜿蜒而下，已經燒出了一條火線。

軍和藏在巖石背後的幾個人都已經不見了，顧雲聽與曲州對視了一眼，又取下了石壁旁虛置已久的燈燭盞，見盞還有許多燈油便潑在地上，用火封住了杜門的出口，才向那出口的道里跑。

一路上都沒有看見皇后們的影子，到了山口，果然看見有十個穿黑的殺手守著，顧雲聽想了想，給曲州遞了個「走」的眼神，匆匆向口跑去。

顧雲聽學男人的聲音並不像，這裏已經是口，沒有那麼重的回聲作掩飾，很容易出破綻，曲江就效仿的口吻，慌慌張張地對那十名面懷疑的殺手道：「杜門裏發現了目標，但是對方啟了機關不好對付，上頭派我們去人來幫忙的！」

杜門中的機關兇險，一旦被打開了確實麻煩。這些人中間顯然也有知道這一點的，卻還是有些慎重，盯著顧雲聽不大自然的人皮面，狐疑地問：「暗號是什麼？」

顧雲聽淡淡地著他，道：「且梅花醉。」

「紅旗直上天山雪？」那人又問。

「……」怎麼著，這是還要對詩麼？

可這一句原本就是尾聯末句了，不是說口號只有自己合頭目知道麼？

顧雲聽愣了愣，正有些恍惚，就聽那曲州搶著道：「始知我命不由天！兄弟，這傢伙是新行就被喊來這裏了，不是道上的人，不知道！您別見怪！」

「沒什麼，我也是見剛才有一隊重傷的兄弟剛出去，想著不該這麼快就又有人來，才小心了一些，二位莫要見怪！」那人點了點頭，道，「既然是自己人，就快點走吧，別耽擱了正事！」

「不敢！不過大哥的確吩咐了，說對方的援軍也快到了，讓你們千萬好生看守著門口，別放人進去！」曲州又道。

對方點了點頭：「知道了，快去吧！」

……

從口向上游一直走，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往寺中，不過距離有些遠。

顧雲聽不聲地瞥了一眼山谷上方，那裏還有一排弓弩手圍在邊緣，弩箭對準了河邊的小路，不過因為這兩人穿著與他們一致的打扮，所以他們並沒有手。

「姑娘是怎麼從那些人的圍堵中出來的？」曲州腳下生風，可心中疑問憋著難，便小聲地問。

還真是個話癆。

顧雲聽挑眉，道：「右邊道里的機關可以作大風吹熄燭火，那些人看不見，自然無計可施。」

所以順手打暈了一個殺手，在黑暗中換了的袍，扯下了他臉上的人皮面，雖說因為不怎麼會用，所以戴得一點都不服帖，不過這些人本來就都易了容，有易容的才更像是自己人。

頓了頓，有一件事也覺得有幾分好奇，「『紅旗直上天山雪，始知我命不由天』是殺手行當的黑話？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竟把這兩句詩湊在一起？」

「咳，小人也不清楚，這是京城這一帶下九流之間的暗號，並不只是殺手行當的，賭坊里常常能聽到，軍們有時候也要和坊間的人打道，為了證明是自己人，也會學一些，他們應該不會有事。」

顧雲聽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看來這行當黑話也該補習一下。

兩人邊說邊趕路，速度倒也不慢。顧雲聽的輕功跟不上葉臨瀟，可跟一個曲州卻綽綽有餘。

天邊泛起一白意，若有似無，顯然時辰已經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