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皇後娘娘那心上一寸的箭傷，楚凌霜這點疼的確算不了什麼。自己的至親之人在重傷之下，還強撐著替什麼江山社稷祈福，就算是換了顧雲聽攤上這種事，大概也不會放心。

「你不攔我啊？」楚凌霜愣了愣神，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

顧雲聽挑眉輕哂，右手在肩上輕輕拍了拍，故意語重心長地道：「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可以自己做主，不用這樣掩飾自己心裏的想法。」

「……」

想。

顧雲聽沒有給楚凌霜更多氣惱的機會，見醫已經替理好了幾不算嚴重的傷口，心愉悅地低笑了一聲，起向外走。

「哎！就要去正殿了，你到哪裏去？」

「先回去看看我家老太太的況，有話回頭再說吧。」

話音傳回來時，顧雲聽已經走出去很遠了。楚凌霜輕嗤了一聲，搖頭微微發出了一陣嘆息。

還有臉嘲笑掩飾自己心裏的想法，這傢伙自己不也是？

明明就擔心那顧老夫人的安危，平時還裝得毫不在意，說話又毒，堪稱口是心非的典型了好嗎！

……

顧雲聽趕回院子裏的時候，那些眷們都已經陸續被軍、醫們喚醒，雖然還有些茫然，但也沒有人多詢問什麼。

「顧雲聽！」有些尖利的聲音隔著大半個庭院，從北廂房一路傳到顧雲聽耳中，驚了不人。傅湘兒怒氣騰騰地走了過來，正要開口，卻被顧雲聽捂住了，拉到了一旁的角落裏。

小姑娘之間難免有點小打小鬧的，眾人看了他們一會兒，並沒有放在心上，很快就各自挪開了視線，繼續做們自己的事了。

顧雲聽鬆了口氣，才淡淡地看了傅湘兒一眼，問：「怎麼？」

「……」傅湘兒有些懵，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氣勢卻已經弱了三分，「你騙我！你不是說只是出去看看況就回來的麼？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

「我被對方的人抓住了，才剛被軍就回來。」顧雲聽打斷了，神十分自然，「而且我不是給了你防之了麼？」

傅湘兒頓時想不明白自己在氣些什麼，一時有些無話可說。

在那些人面前假裝昏迷是很難，不過在打開顧雲聽給的藥瓶后，沒過多久那些殺手就一個接一個倒下了，連屋子外面的都暈了過去。

這迷藥也太好用了吧。

「你給我的那個藥瓶，我不還給你行嗎？」

傅湘兒小聲地問。

這麼強力的迷藥，留著還能防個什麼不時之需的，要是能給，那也不枉擔驚怕了一晚上。

顧雲聽自然不知道到底誤會了些什麼，反正那個瓶子裏和蠱蟲相通的葯香就只能用一次，只是一個瓶子，傅湘兒想要，那給就是了。

想著，敷衍地點了點頭：「隨你。」

話音未落，不遠顧老太太已經梳洗完了，由婆子扶著，穿著盛裝從屋子裏出來，又對那婆子道：「我自己去正殿，你速速去找顧雲聽回來梳洗更，寅時正刻，別記差了，誤了時辰。」

「在這裏，不必找了。」顧雲聽抬手招呼了一下，瞥了傅湘兒一眼，什麼也沒說，便走了過去，假模假樣地笑著，客套了一句：「祖母昨夜睡得可好？」

這一夜忙碌，服上還沾著山神廟外的泥葉，背後還有大片凝固乾涸留下的痕跡，又因在道中點火時不慎燎著了袂，看起來十分髒。

顧老太太見狀，頓時皺起了眉頭，冷冷地道：「你做什麼去了？弄了這一臟！乞丐似的，凈丟我長平伯府的臉面！還不快進去洗漱，一會兒趕不上大典，還要這滿寺眷、和尚等你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