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懿旨,馬車隊進了京城后便各自散了。顧雲聽不想耽誤們送皇后回宮醫治,便在城門口下了車,一路走回去,想起別在腰間的花囊,就先去了醫館一趟。
不過不巧,今日醫館里只有綺羅的娘和一個小子守著,陸君庭不在。顧雲聽便只留下了東西,才回了府上。
長平伯府的氣氛有些不對,家丁看向顧雲聽的眼神似乎也著一種古怪。
「有話直說。」顧雲聽瞥向其中一個家僕,語氣十分寡淡。
那家僕顯然也沒料到自己會被點到,說話都結結的:「回、回稟三小姐,葉王爺來了!」
葉臨瀟?
那倒是巧了。
「他來做什麼的?」
「下聘!」
「陛下早已賜婚,葉王爺來下聘,也不稀奇。」顧雲聽雙目微瞇,視線落在那家僕上,令後者手心發涼,卻渾然未覺,勾起角,不不慢地道,「說吧,出什麼事了?」
「是、是二小姐……二小姐煽邊的丫鬟,說,說……」家僕越發慌,支支吾吾的,連話都說不全了。
「覺得為難?」顧雲聽挑眉,倒被勾起了幾分好奇,「說什麼,你原模原樣說給我聽就是,我算你一件功勞,回頭來青芷居領賞,可好?」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家僕辛辛苦苦也攢不起幾分家業,自然能賺得一點是一點,一聽這話,立刻就壯了膽,道:「二小姐說,小姐您是撿了的子,搶了的夫婿。就著一兩日的工夫,這話已經在京城裏頭傳開了,小人們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外頭的人不知,就——」
他卡了殼,生怕說錯什麼惹得小姐不高興。
「就什麼?」
「就難免嚼舌子,說些難聽的……」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嚼舌就嚼舌,能改變得了什麼?
可話又說回來,難道不是顧月輕自己瞧不上葉臨瀟潦倒落魄,後者也不喜歡顧月輕的小家子氣麼,這會兒倒又說是強搶了?倒也不怕那四皇子多心。
如果不是有不正事要理,顧雲聽還真不想放過這麼個嘲諷顧月輕的機會,可惜,流年不利。
「他們在哪裏?」
「啊?」家僕一時有些分不清顧雲聽指的是誰,愣了愣,才道,「葉王爺正和老爺、大爺在前廳商議婚事,二小姐被老太太回青蘿居了。」
顧老夫人是乘馬車回來的,自然比顧雲聽的腳程快。
這回倒是不縱容顧月輕了,好歹比從前清醒了一些,也算是進步,值得嘉獎。
顧雲聽心下思忖,倒也不耽擱走路,轉眼便到了前廳,抱著胳膊站在門邊,漫不經心地敲了敲門板。
屋子裏總共就三個人,沒有保人,也不見金銀財帛之類的聘禮。葉臨瀟一遠山袍,容俊,風骨無雙,卻也兩袖清風,倒像是空手來的。
三人聽見敲門聲,都下意識地回頭,見顧雲聽回來,詫異的神倒是如出一轍。
不管婚事順心與否,這種場合,哪裏有兒家明目張膽在場的道理?
只怕男方覺得這戶人家的姑娘不守規矩。
雖然,也是事實。
「祖母剛剛就到了,你怎麼才回來?」顧川言笑著起,想帶顧雲聽離開。可後者似乎並沒有會到他這番良苦用心,徑自就往堂上找了個位置坐下,招手吩咐門外的丫鬟上茶,才道:「搭別人家馬車回來的,慢一步不也正常?」
顧川言有一種直覺,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
「怎麼了?」顧雲聽像是剛察覺到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古怪,抬起頭,問,「你們在商量什麼要的事,我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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