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瀟只是表面上被錮在京城罷了。

如果他想走，沒人攔得住他，就算他忌憚的太子也不可能。或許白天會引人注目，可前些天夜裏他隨顧雲聽同去鳴雁山，就完全沒有顧慮過什麼太子。

何況如曲雙所說，陸君庭配藥之前，特意請他進長平伯府查過這間屋子，才確定了是那種毒香。所以也不存在什麼臨時被其餘事絆住的可能。

所以，他是不想去，還是已經去了，卻沒面？

「曲雙騙你的，葯早就配好了。」葉臨瀟定定地回著，笑了笑，「只不過是試圖瞞我們早就在山上的事實。」

「試圖瞞，」顧雲聽挑眉，「現在怎麼不瞞了？」

「你已經猜到了，再裝傻就沒意思了，只是不知道顧姑娘已經猜到了哪一步？」

「軍統領。」

「什麼？」

顧雲聽嗤笑了一聲：「軍統領，是你吧？」

葉臨瀟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詫異，反問：「怎麼這麼說？」

「軍統領是在我爹麾下當過差，也跟我爹學過武，不過關係沒你說得那麼好。他一心向上爬，早就是祁國皇帝的人了，不會認當年的分的。何況你的法，和我爹截然不同，這個軍統領假扮得並不像。」

不得不說，葉臨瀟的易容總是很湛，可他從不收斂自己那種獨特的氣質，所以反倒沒有別人裝得像。

顧雲聽停頓了片刻，從袖袋中取出一張輕如蟬翼的東西，拋給葉臨瀟，「這東西和『軍統領』的臉起來手差不多，也是王爺的手筆？」

那是一張人皮面，是顧雲聽在道中從對方殺手奪來的，用完也沒想著扔，索收進袖袋裏帶回來了。

葉臨瀟顯然是沒料到已經猜得這麼深了，笑意逐漸有些凝固，莫名地覺得有幾分忐忑。

「王爺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顧雲聽又問。

「你什麼時候過『軍統領』的臉了？」他皺著眉頭，語氣有幾分生。

「這麼說，就是承認了。如果不是本人，怎麼會認定我沒有？」顧雲聽點了點頭，下了結論。

葉臨瀟對這個總結恍若未聞，卻追問道：「你『他』的臉做什麼？」

他的語氣有點急，不像是單純覺得好奇，倒像是吃醋？

顧雲聽愣了愣，很快又自己否決了這種可能。人間一大錯覺，恐怕就是面前這個人喜歡。

可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喜歡是什麼？

有利可圖罷了。

「我也不是沒過你的臉，你急什麼？」顧雲聽問。

「那個『軍統領』的臉又不是我的臉，這怎麼能一樣？」而且顧雲聽那時候也不能確定面之下就是他吧？

「王爺現在追究這個，是有什麼意義麼？」

「我——」

「吃醋？」還是吃自己的醋？

開什麼玩笑。

「行了，我沒，騙你的。」兵不厭詐嘛。

葉臨瀟：「……」

失算了。

顧雲聽輕笑了一聲，深深地換了一口氣，坦白地道：「是王爺高估我了，我又不是什麼神仙，也不會算卦，哪有事事都能料準的？只不過是聽你承認自己早在山上，才隨口猜了個軍統領罷了。」

本沒問過顧伯爺關於那個軍統領的事，也不了解人家，都是自己編出來的，誰知道還真的被猜對了。

可見，的運氣是真的不錯，答應了皇後娘娘的事，也一定能順遂的。

葉臨瀟聞言，眉心微皺。

他的眉眼好看，所以皺眉時總讓人有種想替他平的衝。

顧雲聽心念一，下意識地辯解道：「我這也不算騙你什麼，你們不也騙我了麼？就算扯平了，好麼？」

「……」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