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聽才不管他到底覺得好不好，不說話就當是默許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關於這些面，王爺不打算對我解釋幾句？」

「顧姑娘不是自認與此事無關麼，為何這麼在意？」

「我差點死在這些人手裏，我不能在意？」顧雲聽細長鋒利的眉尾向上一揚，「曲老闆說過，京城附近，除了葉王爺您之外，沒有什麼手藝湛的易容師。如果這些人皮面果真是出自王爺之手，那麼我當然是要問個仔細的，否則，要是因為我而耽誤了你什麼大事，我怎麼過意得去？」

「那些人和我的事沒什麼關係，」葉臨瀟神淡淡的，目盯著自己茶盞中未飲盡的水，不知在想些什麼，「不過我確實和他們有易，錢貨兩訖的買賣，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你不必多心。」

「恐怕不止，」顧雲聽道，「王爺為什麼要易容軍統領的樣子，冒險潛寺中？如果被人識破，可不是小事。」

「自然是為了看住你。」

他勾著角，態度有些曖昧，似假還真。

「我？」顧雲聽不解。

「你啊。」葉臨瀟輕笑著嘆了口氣，像是放棄了偽裝一般，無可奈何地道，「那天陪你去過鳴雁寺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置事外，不在近看著，我能放心得下？」

「……」信你個鬼。

如果真的擔心的安危，聽見山神廟裏的人放出響箭后立刻就該了，又怎麼會故意拖了這麼久？如果真的是軍統領本人，那麼見到獻妃和敬妃傷，或許真的會有所顧慮，被絆住手腳。可換了是葉臨瀟，怎麼可能會被這種事攔住？

就算他真的和幕後之人沒有聯繫，只是銀貨兩訖的易，可憑他的頭腦，會想不通幕後之人的用意麼？

「你不信？」

「王爺你看我像個傻子麼？」顧雲聽問。

……不，像人。

「騙不過你，」葉臨瀟笑了笑，「是，本王從一開始，就知道幕後之人的圖謀。想煽鎮國將軍府謀反，一旦老將軍起兵，無論與不，對的計劃都沒有影響。不過你們大祁的皇后剛烈，就是死也不會答應的。幕後之人後來也想明白了這一點，所以得知山神廟有變，立刻調派了大半人手去截殺你們。」

他道，「如果皇后死了，對一樣有好。如果不是你從中攪局，生生把這盤棋下了和局，是無論如何都會贏的。援兵到與不到，區別都不大。」

「這對你有什麼好？」

「皇后出了事，楚江宸地位不穩，就沒有心思來管我了。這對我而言，難道不是好事？」葉臨瀟道，「只可惜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原本，以那隊軍的能力，想從山神廟裏救人只是癡人說夢，可你竟然真的做到了。那把火，是你讓人放的？」

曲雙沒把放火的事告訴他麼？

顧雲聽垂眸，一時有些拿不準這究竟是試探，還是他真的不知道。

「對，是我。」顧雲聽淡淡地笑了，「王爺從一開始就知道幕後之人的計劃，這麼說來，那天晚上我之所以會睡著，也不是個巧合了？」

「是安魂香。」

「那毒香呢，和王爺有關係麼？」

「沒有。如果你變傻子，對我有什麼好？」

「也是，要不然，曲老闆就沒必要給我送解藥了。」顧雲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多謝王爺解，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對方的人是和陸君庭聯絡的。不過他大概也不會知道什麼，如果他知道有人會因此而死，本不會把信給我。」

「我不是要問這個。」

「嗯？」

顧雲聽莞爾，問：「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因為這件事死了，王爺會難過麼？」

「……」

這算個什麼問題？

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