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聽雖點了茶,卻並沒有喝茶的心思,只是隨便坐坐,等綺羅和母親來,順便聽聽這坊間的傳言究竟有多難聽。不過眼下看來,也不過如此。
顧月輕費心讓人散佈謠言,可自己又討到了什麼好?如果沒了顧老夫人在背後替謀劃,是靠自己,倒也不足為懼。
俯仰閣離醫館不遠,只是綺羅的母親虛弱走不快,難免要耽擱一些時間。顧雲聽擺弄著茶盞,有些無所事事。
一個中年男人領著一個年站在門檻邊,向大堂瞭了一圈,跑堂的連忙迎了上去,回頭才發現除了顧雲聽的桌子之外,已經沒有坐得下兩個人的空位了,一時也有些躊躇。
「要不兩位客樓上雅座請?」
這兩人著富貴,想必並不缺錢,卻對這個建議猶豫不決,似乎很是為難。
「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來這裏坐吧。」顧雲聽淡淡地道。
反正等來綺羅母就要去二樓的,只是隨便坐坐,也就無所謂同一桌的是什麼人。何況這兩個人看起來像是出自商賈之家,不論是拇指上的扳指還是腰間的玉墜,都是稀有的珍品,可門外沒有馬車,他們邊卻無僕從跟隨,又不想去二樓雅間,非要同這麼多人在大堂,矛盾得有趣。
顧雲聽今日穿的是便裝,雖然也不便宜,卻不似往日那般繁複,不論是用還是款式都簡單幹凈,再加上氣度從容大方,眾人也就將當了江湖人。
江湖上的俠們不比京城府中的金雀、富貴花,沒那麼貴,也不病態地追求什麼名節,尋常往來自然不需要小心避嫌。那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向顧雲聽抱拳一禮,然後過來落了座。
「多謝姑娘。」
「客氣了,」顧雲聽招手吩咐二小取了兩個乾淨的茶盞,推到兩人前,「萍水相逢算是緣分,請二位喝杯茶,不只肯否賞臉?」
「卻之不恭。」
「兩位風塵僕僕,想必是剛到京城?」
喝過茶就算是有一點,顧雲聽問得隨意,像是隨意找來消磨時間的話題。
這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對,我們父子倆是來投親,剛從馬車行出來,想著先找個地方吃了飯,休整一下,再去打攪親戚家。」那個中年男人笑呵呵地答道。
「聽先生的口音像是從江南一帶來的?江南離京城頗遠,一路北上舟車勞頓,想必十分辛苦?」
「我們是走水路來的,辛苦倒也談不上。只是時運不濟,下船時一糊塗,竟把行李落在了船上,等想起來的時候,那船已經往回走,追不上了。」中年男人苦笑著,「所以那跑堂的小哥提起二樓雅座,我們也沒什麼底氣,擔心拿不出錢結賬,給親戚家添麻煩。」
這麼說來,他們這親戚家想必與府的人有些聯繫,否則,在俯仰閣吃霸王餐可不僅僅是添麻煩的問題。
顧雲聽笑了笑,又替兩人添了一杯茶水,看向那年時,不知怎麼,竟覺得這人似乎有些眼。
這年生得白凈乖巧,坐在他父親邊一言不發,卻也很認真地聽著兩個人說話。小公子大概也是十幾歲的模樣,五中還有幾分未褪去的稚氣。
興許是顧雲聽的目在年臉上停留的時間稍有些長,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向了窗外。
窗外午輕,是澤便著幾分暖意。
顧雲聽也下意識地跟著他瞥了一眼窗外的風,正好瞧見綺羅和婦人迎著的目過來,輕笑了一聲,起一禮,道:「在下等的朋友來了,失陪。」
中年男人也跟著起,恭恭敬敬地施還一禮,客套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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