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鸞看著顧雲聽淡然如常的神，心裏慌不已。

知道自己這點伎倆，肯定是瞞不了小姐的。

「沒話說？」顧雲聽又問。

「不、不是……」小鸞張地垂下頭，囁嚅著，「香……的確是奴婢換的。」

雖然早有預料，可親耳聽見，顧雲聽的心還是有些發冷。

或許是因為小鸞平時表現得太乖巧，又或是原主留下的記憶在作祟，毒香的事之前，顧雲聽幾乎沒有懷疑過這個丫鬟，這對來說，已經是很稀奇了。

「你知道那香是做什麼用的？」

「奴婢，奴婢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香是別人給你，讓你換上的？」顧雲聽揚了揚眉，神上仍然沒什麼異樣，彷彿此刻不是在質問一個背叛者，而這一段對話都僅僅只是一場閑聊而已，「誰讓你這麼做的？又或者，你從一開始就是有人故意安進來的？」

這好像不太可能。

安眼線總要選一個聰明一些的，小鸞倒也不笨，只是遇事不夠機敏，想事比較慢，但這是做暗線的大忌。沒有人會放心把蔽的任務給這樣的人。

不過如果事實的確是這樣，那麼不得不說，對方這一招反其道而行很高明。

「奴婢……」小鸞本不敢正眼去看顧雲聽此刻的目，瑟著，貝齒扣著下，將瓣咬得發白。

就算說謊，小姐也是會看穿的。

可是如果不說謊……

小鸞正愣了片刻，鼓足了勇氣抬眸向顧雲聽，「奴婢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他寄來的書信上有老爺的印章，小姐您先前說過，老爺不會害您的，所以，所以……」

顧伯爺？

顧雲聽眉心微蹙，有些煩躁。

和父親之間早就說開了，雖然這一次鳴雁山的事，顧伯爺的確有些不大對勁，可是他沒道理用這種毒香來算計顧雲聽。何況，如果是他要手，何必刻意弄一封信？生怕顧雲聽找不到證據麼？

「書信還在你手裏麼？」

「哦，還在的！」小鸞道，「信上寫了是信，所以奴婢不敢扔，看完就把信小心收起來了。」

「……」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是顧雲聽還是覺得有些好奇，「既然是信，你為什麼不把它燒掉？」

只要燒了信，理掉香片，然後死不承認，憑顧雲聽對的信任程度，至可以再多堅持好幾天吧？

「啊？」小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顯然是完全沒往這個方面想。

對此，顧雲聽無話可說。

小鸞習慣了什麼事都寫在臉上，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利用來對付顧雲聽，也不該是讓當細作或是下毒啊，本沒有這個天賦。何況小鸞是從小跟著顧雲聽一起長大的，當年原主中失魂散失去神智的時候，小鸞和現在也沒有什麼差別。

除非這個小丫鬟有本事在顧雲聽面前裝十多年，要不然，顧雲聽真的很難想像會有人從上手。

信紙被小鸞疊得方方正正的，塞在自己的枕芯里，倒也夠保。紙張的很新，的確是最近才寫出來的。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話，就是換香和保。

落款的印章是顧伯爺的不假，可是字跡卻不像。不過小鸞只是勉強認得幾個字，對字跡應該所知不多。

這一點上，應該沒有說謊。

顧雲聽雙目微瞇：「你和綺羅也時常進出暖閣，為何你們沒事？」

「隨信送來的除了香片，還有一個寫著解藥的瓶子……」小鸞心虛極了，聲音也輕如蚊吶，「瓶子裏只有兩粒藥丸，奴婢悄悄把藥丸放進了綺羅的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