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沒有寫目標是什麼人，所以小鸞收到了信，便知道對方的目標是顧雲聽？

只因為有顧伯爺的印章做落款，就深信不疑，將連功效都不清楚的香片換上？這未免太過荒謬！

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顧雲聽做了一個深呼吸，令自己冷靜下來，心平氣和地看著小鸞：「送信之人是誰？」

「奴婢真的不知道！就是殺手出現的那天晚上，奴婢剛睡下，就聽見有人敲門，打開門去看的時候，信和葯就都在地上了。」

「然後你就相信了？可是印章可以偽造，也可以竊取，你怎麼能肯定這香片不會要了我的命？」顧雲聽怒極反笑，「又或者以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比如幾年前的失魂散？」

顧伯爺說過，失魂散是要一直服用才會長期維持著藥力，否則藥效就會散去，當時原主邊除了小鸞也沒有別的什麼人了。

早該想到的。

顧雲聽是真的了怒，心口翻湧的是完全不同於面對沈氏、顧星夢那些人的火氣，就像是一個在黑暗裏獨行了數十載的人第一次願意敞開心扉接，到頭來才發現那束本就是一把想要命的利刃。顧雲聽上常常說著信任，卻很真的從心底里願意試著去相信什麼人。

就是不敢面對這種況。

難得攢了一腔真心都餵了狗，就像是平時說了太多謊言的報應。

提到「失魂散」三個字，小鸞的面頓時變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初衷卻是因為自己站不住。

「小姐——」

「別求饒，也不用認錯，」顧雲聽面無表地蹲下來，與小鸞平視，「解釋清楚理由，我自有打算。既然源是在『失魂散』，那就先代當年的事吧。失魂散的事，你一直都知？」

的目很涼也很空，映著小鸞自己慌的表，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小鸞打了個寒噤，訥訥地道：「奴婢……是知的。老爺吩咐奴婢把失魂散下在小姐的茶水裏，您與老爺是骨至親，老爺也說這麼做是為了小姐好，所以奴婢就照做了……」

「那後來呢？你發現我服下失魂散之後過得並不好，為什麼沒有停止下藥？」

「被人欺負、日子過得難一點，也總比沒命好啊！」

小鸞哭著喊了出來。

「我變那種渾渾噩噩的模樣，就能保住命了？」顧雲聽笑了一聲，緒頗為複雜。連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因為失，還是不屑的緒更多。

他們左一句為了好，右一句為了好，可從來沒人真正想過原主啊。們著眼大局，讓原主過得狼狽不堪，想藉此混淆他人視線，想在長平伯府傾覆時也能保住原主的命。這一點初衷無可厚非，顧雲聽也沒資格埋怨什麼。

可是原主最後還是死了。

那種渾渾噩噩到幾乎無法思考的狀態會過了，就算是，尚且不能在那種狀況下安然無恙地活下來，更何況是原主。

「算了，」顧雲聽緩緩地呼出一口濁氣，哂笑，道，「你走吧，我這裏留不住你了。」

小鸞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置信：「小姐？奴婢不想走！奴婢不想離開這裏……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那不然呢，我還能相信你？」顧雲聽挑眉，「你去哪裏都行，留在府里也行。只是不要再出現在青芷居了。我現在是可以理解你，放你一條生路，可今後卻未必。」

顧雲聽頓了頓，高聲從外頭喊了兩個婆子進來。

婆子尚且不知道屋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麼，看見小鸞跪在地上哭一個淚人，還有些發懵。

「將送去方姨娘院子裏，就說這丫頭在我這裏待不下去了，請姨娘令給尋一個好去。府里的也好，府外的也罷，或者有合適的年人，嫁了也行。總之，不要再回這裏來了。」

否則，顧雲聽也擔心自己殺太濃，如果有朝一日連也控制不住自己，那麼小鸞首當其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