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巧兒給沈長安下請柬的時候,因為是安王府的人,所以用的是司北辰的名頭,如今沈長安給司北辰下,用白竹的名頭,這莫名給人一種,沈長安是白竹的人,的暗示。
沈長安看清了白竹的小心思,答應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
請司北辰,可不是請沈長安那麼的隨意。
這邊請柬遞過去,還要先排隊篩選,篩選完了之後再送到安王府再審核一遍,如此,才會落在司北辰的書案上。
等到這麼一番流程走完,司北辰看見請柬答應見面的時候,沈長安都已經和張太醫研製出了新的面了。
「珍珠磨,在加上黃瓜磨的水和牛,竟然如此神奇,老頭子我都覺得容煥發了。」
張太醫拿著手裏的珍珠面,連連稱奇。
沈長安笑了笑沒有附和他的話,而司北辰答應見面的要求,就是在這個時候傳過來的。
「知道了。」
沈長安對丫鬟點了點頭,而後站了起來,「我出去一趟,你繼續在這裏玩還是回去,隨意。」
「行行。」
張太醫倒是也不拘小節,對沈長安擺擺手。
沈長安梳洗了一番又換了一服后,便出門上了馬車。
約司北辰見面的地方不是別,仍舊是之前巧兒約的茶樓,雲來居。
雲來居包間。
沈長安來的比較早,司北辰並沒有過來,坐在窗戶旁,低頭著下面的人來來往往,路邊攤販的賣、幾個小孩的玩鬧,還有一些婦人穿其中的影。
這一瞬間彷彿是回到了江南,也是那麼的安靜祥和。
但這裏是京城,再祥和,也無法做到表裏如一。
胡思想間,包間傳來敲門聲。
「請進。」
沈長安出聲。
下一刻,門被推開,司北辰就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像是剛從早朝上匆匆回來的,形容之間有些疲憊。
「找我有什麼事嗎?」司北辰沒有見外,直接坐下就和沈長安單刀直的說道。
他那麼直白,沈長安也樂得直白。
「我想跟你好好的說一番話罷了。」沈長安落座在司北辰的對面,抬手倒了兩杯茶,遞了一杯過去。
司北辰將茶放在手心,熱茶的溫度漸漸的捂暖了掌心的同時,心也在無形之中被融化。
「關於三年前的那個孩子,包括孕育孩子的那個人,你過嗎?」沈長安沒有直接以『我』的端點開頭,而是以第三方的視覺,來問司北辰。
司北辰臉上出現了一淺笑,「假話是沒有,真話是,真的沒有。」
「……」
吧嗒!
隨著司北辰的這麼一番話,沈長安卡在嚨里三年的刺,被拔了出來。
「你不,所以也不會去那個孩子,所以相比於害得孩子沒了的肖楓,你更看重後者。」沈長安如是說道。
但司北辰搖了搖頭,「並非如此。」
「嗯?」
「長安,褪去所有的偏見,其實我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也嚮往過和諧的家庭,天倫之樂。我確實是不三年前的那個人,但我你。」
司北辰認真的看著沈長安的雙眼,說道:「在我發現自己喜歡你的時候,我就開始期待孩子的降臨,至於害了你的肖楓,我承認,那時候的我尚且沒有看清自己對你的,所以我認為,不應該為了一個已經沒了的生命,而去折損自己的左膀右臂。
「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我那時候還沒那麼你。直到你『死』后,我後知後覺用了三年的時間來解析出了這麼一件事,但那時候我覺得,為時已晚,所幸,我又遇到了你。」
所以司北辰並不『沈長安』,他喜歡的,是穿越而來的沈長安,站在他的角度,那他所做的一切,其實就都有跡可循。
沈長安本以為自己應該會有別樣的心緒,不說釋懷、難,至也會有些許的起伏。
但其實並沒有,聳了一下肩膀,「原來如此。」
「你找我,就是為了弄明白這件事?」
司北辰追問道。
沈長安坦然的點頭,「沒錯。我曾以為你十惡不赦,但失憶的你確實是有些……可?可以這麼說吧,加上這次巧兒願意來為你說話,我決定和自己和解了。」
「和自己?」
「對,和自己和解,這件事從頭到尾,要真的說你做錯了什麼,那大概就是知道了肖楓做了什麼,卻沒有懲罰,當然,這些事我已經和解了,不會再追究。」
沈長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出意料的話,還有三天,我就要和白竹回江南了。這一去,多半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所以這頓飯,就當做是告別吧。」
司北辰從進來到現在,他臉上的神都沒有變過,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深深的變了變。
「你要走……」
「對啊。」
沈長安對司北辰出了一個笑意來。
放下京城所有的爛攤子,回到自己的小窩裏,好好的過日子。
做點自己喜歡的事,養養花,救救人。
司北辰一直以來,不怕沈長安恨他,也不怕沈長安怨他,但此刻,說是和解了的沈長安,眼中卻彷彿沒有他的存在了。
「你就沒有打算找肖楓算賬?或者是……」
「沒有,那並不是屬於我的恩怨了。」
沈長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看著的作,司北辰也隨著喝了一口,腦海之中倏忽想起一件事。
「對了,沈家,你的母親,你不打算見見嗎?」
柳氏……
沈長安微微皺了皺眉,便聽到司北辰說道:「關於司臨安的事,你應當是知道他的下場如何的,但是你就不好奇,沈息雲的下場如何嗎?」
「這個,確實是沒有聽說。」
「被赦免了,你的生母柳氏,還被要求去照顧。」
司北辰說道這裏時,故意頓了一下,吸引起沈長安的興趣之後,才緩緩道:「懷孕了,司臨安的孩子。」
懷皇嗣,確實是可以免除罪責。
「此前在寢宮那一番真發言,呵,我原以為是打算以昔日誼來讓我饒一命,但既然懷著孩子,就必然是能逃過一劫,那麼這麼說,其實還是想要踩著我上位,重新捲土重來,不免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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