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做什麼？還不幫沈大人把服了。」

林濤冷眼看著想要掙扎卻又無能為力的沈從濤，呵笑道：「沈大人，風水流轉，初朝堂的你也萬萬沒想到，當初辱的一個小太監，如今卻站在這裏，看著你掙扎，看著你無能為力吧。」

幾十年前，林濤剛進宮，便因人手不足而被安排去斟酒，沈從濤看他一直垂著頭不敢看人的模樣，隨口說了句，缺了個件兒的男人，也配名字和我撞上？

林濤，沈從濤。

名字都帶著波濤之意，但一個場意氣風發，一個在宮怯懦過日。

但地位的高低，並非是一不變，如今的場面，豈不就是最好的解釋？

……

朝堂，沈從濤帶來的事隨著他本人一起撤退，沒有人提出質疑，更沒有膽子來提出質疑。

一切的流程繼續走，公佈了科舉的名次之後，再次迎來了一群子，開始公佈子六門的名次，沈長安不出意外，其他的門科都只是幾個罷了，但是醫考核的那一門，直接拿了個第一。

但是因為之前沈從濤的事，導致這第一名的誕生，也沒掀起多大的風波。

再看巧兒和小婕，注意到沈長安沒有戴面后，都有些憂心，奈何們現在也無法和沈長安對上話，只能是先行出宮。

人來人往，很快就有小太監要領著獲得前三名次的人去游京城的街道，沈長安被留了下來。

「長安，今日之事，你有些過分了。」晟帝仍舊是坐在高位上，對沈長安居高臨下的說著。

沈長安搖頭，「意外之事，小子又如何能算得準？」

「好一個意外，不過現在意外既然發生了，以後你也不必戴著面了，沈從濤那邊，你無須過問了。」

晟帝這句話的意思，是不需要沈長安來為沈從濤說了。

沈長安本來也沒有這個打算。

「不知陛下留下小子，又是有什麼事呢？」沈長安懶得和晟帝繞圈子，直接問道。

晟帝大笑了兩聲，「朕留下你，是看重你，也是想問問你，醫如此高明，醫德也如此出眾，不知你對長生不老葯，是否有過聽聞？」

「……」

沈長安微微皺了皺眉頭，「無稽之談。」

居帝王之位，若能長生不死，誰人不想？

但是晟帝在沈長安眼中，一向是以睿智的形象立住的，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卻也不過這個所謂的長生問題。

所以，白竹說司北辰無法登上至尊之位，是因為晟帝在尋求長生之法？

不應該啊，這本不存在的東西。

「哈哈哈……」

晟帝聽到沈長安的話，不怒反笑，就好似剛剛只不過是開了句玩笑而已。

「長安，朕看了你的試卷，覺得你所言的好盛世，很不錯，也希朝之後，你能夠好好的，將你試卷之上的盛世，勾勒出來。」

給了個甜棗，那之後就該……

「但是也不要太過誇張，朕就算是欣賞你，也無法給你開方便大門，所以打算給你的職務，暫且就是太醫院三等太醫，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給個甜棗再敲打敲打。

太醫院的等級制度沈長安並不清楚，但從晟帝的話語之中，不難猜出絕對不是個好的職務。

但雷霆雨，皆是恩澤。

沈長安叩謝。

……

出了朝堂大殿，沈長安便被拉著去換了一紅花冠。

立朝以來，所接了榜單前三的人，皆是男子，所以一時之間也沒準備子服，所以沈長安只能將就一下，將束腰繼續纏進，而後在太監的攙扶下，上了高頭大馬。

一聲鑼響，宮門打開，沈長安帶頭，走在了前面。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街道兩邊圍滿了百姓，卻對帶頭的沈長安極為好奇和不解。

「不是說狀元郎、探花郎、榜眼來遊街嗎？怎麼會是一個子？」

「奇怪，怎麼連三個人都沒有？」

「奇怪奇怪真奇怪。」

街道兩邊的百姓紛紛探頭探腦的討論，但是今年連子考試都通過了，出現了後面這些事，其實算不上特別驚訝了。

不過沈長安坐在馬上，低頭看去，兩道的百姓面容神皆是一目了然，且大多都帶有一些不太好的意味。

男子大多面不屑，子，又分年齡小和年齡大的，各不相同，所思所想，所表達的表，在沈長安的眼底，匯聚一幅眾生圖。

這一刻，沈長安也恍然明白，為什麼狀元等人，要收取功名后，戴花遊街了。

當你是一個普通人，你每日的思維和想法，局限於自我，可當你有一天要做了，那你的想法，就得以國為重，以百姓為重。

這與其說是遊街看花，不如說看的是人心，看的是百態，遊歷的，則是自己的心態，一番游完，但願仍是年心，仍抱有家國懷。

……

禮部尚書，沈府。

曾經這個地方，出了兩個王妃，兩個婿，也都是朝中極為優秀的存在，就算因為權力更迭，也沒有人會覺得沈府會倒塌。

但是往往事態無常，變故常有。

因著沈息雲的存在，沈府走上巔峰又迅速衰落，因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沈從濤也徹底的在晟帝面前丟了臉面，被人了服扔回來，直接嚇得全府上下慌張極了，但是誰也不敢多問一句，多說一個字。

聽著外面人來人往的腳步聲，這才過去大半個時辰，已然有不人來找管家請辭，結了工錢離開了。

包括是管家，也在沈從濤的憤怒之中，允許離開了沈府。

他人一日衰敗尚且令人稱嘆，而沈府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長安來的時候，從門房到庭院，盡然沒看見一個影，而院中乾淨嶄新，卻沒有半點人煙軌跡。

「父親。」

沈長安循著記憶，走了沈家的宗祠，便見沈從濤果然在這裏，攤跪在地上，昔日古板的禮儀形象，像是徹底拋棄了一般。

喊了一聲，也沒企圖沈從濤能夠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