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你怎麼醒來就折騰自己？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你告訴我，我不想看見你傷害自己。」

小婕著沈長安傷的那隻手，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卻見沈長安角輕啟，似乎在呢喃著什麼，湊近聽到『回不去，我回不去了』。

「什麼回不去了？長安，你在說什麼？師父姐姐，你不要嚇我啊……」

小婕不是個哭的人，卻是被沈長安實打實的嚇到了，才會淚流滿面，止也止不住。

片刻，沈長安在哭聲中回過神，巍巍的用另外一隻沒有傷的手，給小婕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我沒事，你別哭了。」

「你這算什麼沒事啊，你嚇死我了，你……」

「抱歉。」

沈長安低聲道歉。

這時，司北辰也匆忙的推開了門，見到沈長安和小婕的場景，他腳步一頓，「你們繼續，我先出去。」

「不用。」

小婕連忙吸了吸鼻子，站了起來，「王爺請，我去看看葯熬得怎麼樣了。」

迅速的了臉，對沈長安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司北辰關上門，走到了床邊，著沈長安的手掌問道：「昏迷一個多月，醒來就讓自己傷，沈長安，司徒青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沈長安抬眸，著司北辰的模樣，想到從司徒青那系統中窺得的東西，他再如何努力，終究是抵不過命運的齒，為那至高之位下的枯骨。

「司北辰，或許一開始就錯了，你收手吧，不要去奪皇位了，現在收手，一切都還來得……唔！」

話還沒有說完，沈長安便被司北辰低頭吻住。

他們的每一次吻，都是帶著被迫，或者是掠奪。

但這一次，司北辰卻沒有強制沈長安，他只是微微的低下頭，恰到好的吻住了，若要躲，輕而易舉，可沒有。

兩人就彷彿被定格了一般，誰也沒有退後。

半晌，還是司北辰微微抬頭，鷹眸之中並沒有任何多餘的緒，只有平靜。

他的平靜染到了沈長安，也讓翻湧的心緒平定了下來。

「司，司徒青他還好嗎？」

「他死了。」

司北辰回答了這個問題。

沈長安眼珠微微轉。

這一個『死了』，沈長安覺得，是真的死了，並非是之前所認為的換個重新再來的意思。

系統已經壞了，司徒青註定回不來了，所謂的主線劇，或許並非是無懈可擊的。

思及此，沈長安眼中再次閃起了神采。

但當一開口，手鐲就開始發燙。

無形之中，枷鎖仍在。

「司北辰，從司徒青那邊得到的消息，我沒辦法告訴你，但是我想要再問你一遍，如果……你會死呢？你去爭奪，會死，會一切都化作虛無，你還會願意去拼一把嗎？」

司北辰著沈長安，的眼神專註的看著他，就好像輕而易舉就能將他的影子刻進去一般。

問出這樣的問題，司北辰是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問的，卻又好像明白。

但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甚至都不需要去想。

「我會。」

沈長安眼中神彷彿一下湮滅，又彷彿一下綻放開來。

司北辰聽到緩緩的說了一個『好』字，而後又陷了昏迷。

……

一個多月前，司北辰的賞荷宴還沒來得及開，地牢那邊就傳來了不一般的靜，等到搶救回來時，只有沈長安一個人還有呼吸了。

之後就一直被養在安王府，小婕也被接了過來照料沈長安。

如今沈長安醒了過來，無人不好奇究竟和司徒青聊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但是司北辰一力將屬下的好奇心全都住了，沒讓任何一個人前來打擾。

這份人，沈長安是記下了，不過眼下，卻還有更為要的事要去做。

請罪！

沈長安褪下服，跪在了書房外。

「罪臣長安，無故昏迷一個多月，實乃失職之罪，特來請罪。」

昏迷一個多月，這件事可大可小，但已然了解了未來走向的沈長安，還是寧願多此一舉，前來請罪，若能打消晟帝的疑心，減對司北辰的懷疑，那也是好的。

沈長安在書房外，整整跪了一個半時辰，日頭從稀薄到刺目，晟帝才允許進去。

進去之後，沈長安依照打好的腹稿，對晟帝解釋了一番為什麼會養病在安王府後，才被林濤請了出來。

「多謝上次林公公，這是補氣之葯，公公安康。」

沈長安拿出了一瓶藥丸，給林濤塞到了袖子裏。

上次司徒青之所以能落到司北辰的手裏，其中定然有林濤的幫助，於於理，理應是有必要給一些好的。

林濤笑了笑，收下了東西，說道：「長安太醫年有為，從西門出去，去太醫院能更近些。」

「多謝林公公指點。」

沈長安一路從西門出去，沒走幾步，便到了花園。

湖心亭中，一個酷似晟帝的影立於那邊，周圍沒有侍從宮跟著，湖風微拂，擺，憑空給人生出一些他要跳下這湖水的既視。

「賞湖莫要靠太近，注意安全。」

沈長安路過，開口打了聲招呼。

那人回過神來，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來，眼前一亮，連忙小跑了過來。

「你，你是那天讓我醒過來的那個太醫！我這段時間一直去太醫院找你，都沒找到。」

這人正是大皇子，司中武。

沈長安彎腰行禮，「見過殿下，剛剛沒認出殿下，實在罪過。」

「沒關係，畢竟我們才見過一面。」司中武很是平易近人，說道：「你還沒告訴我，我怎麼去太醫院沒見到你？」

「是這樣，此前微臣曾去安王府賞荷，卻失足撞到頭，足足暈過去一個多月，今日進宮，也是請罪而來。」

沈長安不好意思的說道。

司中武抓了抓後腦勺，「好吧，那確實是我唐突又心急了，不過我找太醫大人你，也是有些事想要問清楚，都說醫人醫心，不知長安太醫，可否為我解答心中疑、幫我治療好了我這積累口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