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蘇兄不要杞人憂天了，安王爺怎麼會不喜歡這樣的聚會呢？他人來了，自然就是喜歡的，只不過不說話呢，只能說明，心不是很好。」

「心不好？怎麼，誰惹了安王爺生氣？」

「惹安王爺生氣？那倒沒有，只不過諸位怕是沒聽過三年前的安王妃吧，也就是那太醫院的長安太醫，不是說自己失憶了什麼都不知道了麼，但最近的，將沈從濤給接回去了，這沈從濤各種大擺宴席，說要和安王爺再續前緣吶。」

「哈哈哈哈，你說這個事啊，我也聽說了，你們的消息肯定沒有我的熱乎。」

「哦？說說？」

司北辰聽到這裏，轉了轉手中的杯子，朝著說話的那人了過去。

那人被司北辰的視線所定，一時之間有些欣喜，當即就說了出來：「是這樣的，因為這沈從濤的事啊，京城裏都傳遍了，那傳遍了沈長安能不知嗎？一知道啊，就趕忙回家了，揪著爹好一陣教訓啊，還把爹請來一起玩的人，都趕走了，據說是不想讓人知道要和安王爺重新在一起的事。

「王爺，你說好笑不好笑？就沈長安？也配站在王爺邊？三年前假死啊，指不定是……」

那人臉上揶揄的笑容還沒徹底展開，就被司北辰突如其來的一腳，『噗通』一聲，給踹進了河裏。

河水洶湧，一下就將那人打的呼救連連。

但是眾人看著司北辰臉沉，誰也不敢下去救人。

眼看著那人的掙扎都微弱了，司北辰才冷哼一聲，施展輕功，一下躍上了岸，方才有人鬆口氣，連忙下去撈人。

是夜。

沈長安正批閱著從戶部帶回來的賬本，輕扣窗戶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了。

但沈長安沒有立刻去開窗，而是坐在了原地，繼續批閱。

很快第二聲輕扣傳來。

沈長安仍舊沒有理。

半晌過去，第三聲輕扣沒有響起，反而是窗的扣子被人用鐵挑開，從外打開來。

一個黑影快速的進來，轉關上了窗，沒讓夜風驚擾到佳人。

「我還以為你休息了。」司北辰一扭頭看見坐在書案旁的沈長安，了鼻子說道。

沈長安頭也沒抬，「如果我休息了，你這麼明目張膽的闖進來，是想要做什麼？」

司北辰挑了一下眉頭，坐在了沈長安的邊，單手撐著下，看說道：「我能做什麼？頂多幫你掖一下被角。」

「……」

沈長安放下筆，將賬本合上，轉頭看向了司北辰。

縱然沒有問，他也沒有開口，這一刻卻彷彿早已料到對方要說什麼。

司北辰趕忙自證清白，「關於那個你我要再續前緣的流言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一知道我就趕來找你了。」

「嗯。」

沈長安不咸不淡的回應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司北辰著沈長安，沒有掉一的神態變化，「我聽到流言后，可是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可你卻好像並不在意這件事一樣。算了，我直接問你吧，你想……」

「休書。」

沈長安對司北辰攤開了手，緩慢開口說道：「我記得以前你寫過一封休書，答應過會給我，現在正是時機。」

「……」

司北辰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與他會那麼的契合。

他的襟里，確實放著一封休書，不偏不倚，正是三年前寫的那一封。

可他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就是給沈長安一個選擇的機會，是選擇和他在一起，還是選擇，公佈休書？

但沈長安沒有給他開口說選擇的機會，直接要了休書，就彷彿，能夠無時無刻察覺到他的心思一般。

這是一種奇妙、而又讓人想要不斷追尋的默契。

「給你。」

司北辰從襟中拿出休書，一字一句道：「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沈長安了休書，沒有言語。

……

次日沈長安去點卯時，就被通知了讓去書房候著。

這一候著，就足足等到了早朝都散去一個多時辰了，晟帝才緩緩的過來，問是不是等很久了。

沈長安中規中矩的回答沒有，晟帝表並沒有什麼起伏。

「近日宮中的流言，你應當也知道了，昨日張尚書說你請假回家，是去理這件事了？」晟帝單刀直的就問道。

索在來之前，沈長安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卻也沒有太過驚訝，而是點點頭道：「是的。」

「理得如何？」

「已經理完了，家父也勒令不再胡說八道，關於散播出去的謠言，微臣也會儘力的澄清。」

「你拿什麼澄清？」

晟帝的語氣有些重了。

沈長安聞聲立刻就跪了下去。

「請陛下恕罪。」

這一聲過去，回在整個書房。

但是晟帝卻沒有開口讓起來，自然也不敢起來，跪伏得連都不敢一下。

伴君如伴虎，點滴行差踏錯，都會萬劫不復。

這一點，在沈長安回到京城第一次見到晟帝時，就清楚的明白。

縱然司北辰不是晟帝心中儲君的首選，卻也是他的兒子，是他的面子，他絕不會允許一個名聲狼藉，又手握權力的人與司北辰有關係的。

正是因為知道這個，司北辰都不會明面上找沈長安，有的幾次集，很快又會遮掩下去。

但這次沈從濤鬧得實在是太大了，沈長安知道的也實在太晚了。

整個書房寂靜得過分，唯有晟帝時不時的咳嗽聲，在回著。

「陛下，微臣罪該萬死，但陛下萬不可因為微臣的事，傷了，這是微臣上帶著的潤丸，還請陛下先服用，潤潤嗓子吧。」

沈長安從手鐲里取出潤糖，雙手奉了上去。

片刻，林濤上前從沈長安手裏拿走了糖，送到了晟帝面前，說道：「陛下，長安太醫說的是啊，還請陛下先服用吧。」

看著深棕的圓形藥丸，晟帝皺了皺眉頭，放了口中。

口並沒有化開，而是一帶著清涼的甜意徐徐的蔓延開來，讓乾涸的嗓子彷彿是得到了解救，舒服得晟帝險些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