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沈長安舀茶的手一頓,不小心敲到了茶壺的邊緣,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你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吧。自小在軍營長大,卻認為自己高貴,這些想法若是有心人傳授,那麼,哪個人居心為何,可就不好說了。」
司北辰沒有將話說開,而是把霍巖這樣的反應,歸結於有人故意指使偏導。
畢竟老將軍是真的老了,未來這鎮國將軍的名頭,都是給霍巖的,必須要將他的威信和形象挽留住。
馬有失蹄,人自然也有被蒙蔽的時候。
將一切推給一個莫須有的人,是最好的結局。
但是沈長安也不傻,自然知道這些都是霍巖的真實想法。
「霍巖說出這樣的話,老將軍得有多心寒?你現在理應去看看老將軍才是。」
沈長安提議說道。
司北辰搖搖頭,「義父什麼格,你應該還不太了解。他不會輕易被打倒的,反倒是我出現的話,霍巖會選擇讓我求。
「先讓霍巖跪著吧,孩子不打不聽教,等他吃足了苦頭,吃怕了懲罰,他自然就知道不去一些東西,等到以後長大點,就懂其中道理了。」
聞言,沈長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或許司北辰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和老將軍給霍巖的時間太多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卻仍舊當做小孩子一般的教導。
這樣的人,以後真的能夠統率三軍?
沈長安回想了一下故事中的節,但當時只是匆匆掃過,記得的大多都是關於司中武和張妍所經歷的事,像是旁人的,卻沒來得及看。
也罷,現在命運全都被大,理應陪伴司中武邊的張妍,卻意外和霍巖攪合到了一起,不出意外,兩人應當會結親。
而註定死於非命的司北辰,卻遠離的紛爭,來到了軍營。
「長安,有時候我覺得你很近,就好像現在這樣,就在我眼前,一下就能到。但更多時候,我覺得你很遠,你分明在我面前,可眼中的華流,卻彷彿隔著千百年。」
司北辰頗為苦惱的嘆道:「我真擔心有一天,你會突然不見了。」
「……」
沈長安將茶給司北辰舀了一杯,「喝茶吧。」
的避而不答,司北辰察覺到了,但他同時也無能為力。
端起茶盞,司北辰喝了一口,難得的言又止。
「有什麼話,還需要你猶豫的?」
沈長安挑了一下眉頭。
和司北辰之間的關係雜分不清。
司北辰口口聲聲說喜歡,也給予許多的幫助,但一直並未接,卻又要和他捆綁在一起,等哪一天,故事走到終點,等司北辰找到那命中注定的人,或許,他就能……
「肖楓來了,你要見他嗎?」
肖楓……
沈長安抬眸看向司北辰。
時隔三年多快四年,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當初那個讓沈長安徹底離開安王妃這個份的孩子,背後局勢的設計人——肖楓,又一次出現在了沈長安的耳朵里。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讓我見到他了。」
沈長安張了張。
肖楓是司北辰的謀士,而且是眾多謀士中最出的,懷著孩子的沈長安尚且無法搖他的地位,如今什麼都沒有的沈長安,又如何去和肖楓對抗?
早在很久之前,沈長安就開始給自己做心理輔導了,倒是沒怎麼想到,司北辰能忍到現在,才說出肖楓來。
「我是擔心……」
「不用擔心,我去見。」
既然選擇和司北辰合作,那司北辰那邊的人,沈長安理應是要見的。
畢竟以後就是同僚了。
看沈長安確實是沒有勉強的模樣,司北辰心裏反而沉重了起來。
沈長安換了一服,在走的時候,將玉手串拿起,套在了手腕上,這才邁步要踏出去。
司北辰隨其後,撐開了一把傘,定在了沈長安的頭頂。
傘自一片天地,隔開傘外的皚皚白雪,偶有零星飄落而,卻也會在呼吸之間就化開。
司北辰似乎心裏還是不放心沈長安,所以走得格外的慢,等到兩人來到城中酒樓之時,早已錯過了飯點的時間,樓里都顯得有些蕭瑟。
肖楓坐在包間之中,早早的就把菜肴擺滿了一桌子,見到沈長安,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看他這幅模樣,要是換做以前,他肯定要刺一句,不是說沈長安架子大,就是說沈長安故意給他難看。
但現在,肖楓卻什麼都沒說,端起茶水,認認真真的給沈長安和司北辰斟茶。
一頓飯吃完,氣氛格外的平和。
飯後肖楓有事要找司北辰,沈長安接過傘,獨自撐著走了回去。
走到一半,腹中翻湧不絕,沈長安掩著,靠著牆角將剛剛的一頓飯,盡數給嘔吐了出來。
「沈太醫,您這是……」
沈長安的模樣嚇壞了巡邏的守衛。
擺擺手,「吃了不太喜歡的東西,吐出來就好了。勞煩你們收拾一下這裏了。」
說完,拿出手帕了,將手帕也一併丟了。
那手帕上儼然綉著一朵綻放的蓮花,清新俗。
……
腹中空空,沈長安卻不怎麼,回去招了在貧民區守著的人問了問況后,就賴在了床上。
邊關的冬日,那都是能凍死人的溫度,若能夠好好的待在床上,誰也不願意下地去做事,但從來都是事與願違。
信使騎著汗寶馬,踏破了這寧靜的冬日,將晟帝議和的詔書雙手送進了永安城來。
夜半,老將軍招人進書房,商議對策。
意外有人來請了沈長安一起去,提著燈籠,踩在下了一天,已經能夠蔓延到履邊的雪,朝著書房而去。
書房外的院子中,霍巖已經跪了大半天了,遠遠看去就和一個雪人一般。
就算他常年習武,的力不斷運轉讓他不至於暈過去,但終究是大傷初愈,臉和都泛起了青來。
「你也來了,看我的笑話嗎?」霍巖瞥見沈長安的影,張就刺了過去,卻見後者連個眼神都沒看他,徑直的路過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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