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淵麵一滯。

狠狠的吸了口煙，他才出聲，“腦溢。”

“那……現在怎麽樣？”林宛白屏息的問，手不自覺攥起。

霍長淵扯了扯角，直接將煙給掐了，“手已經結束了，有驚無險，現在麻藥還沒退，送回病房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宛白鬆了口氣，喃喃的重複了兩遍。

“他都已經這個年紀了，上的零件保不齊哪個會出問題，以前醫生就說過他高，讓他控製緒，別老是不就發火。雖然這次被送到醫院嚇人的，但醫生說沒事了。”霍長淵突起的結，隨著他扯的角上下翻，“你不用跟著擔心。”

他語氣甚至是夾著輕快的，可林宛白聽著心裏卻很難過。

尤其是最後一句，不像是對著說的，更像是在安他自己。

不過才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他的嗓子就沙啞了。

近距離下，林宛白同時也看清了他眸裏全是糾纏的紅，眼瞼下方有著青的影，可見他這一整個晚上，都應該沒有合過眼。

“霍長淵，你也別擔心……”輕輕握住他的手。

霍長淵薄無聲的扯了下。

他其實很擔心，從接到電話的那一瞬，他就很擔心，路上他差點把路虎開的飛起來，終於趕到了醫院，手室的燈亮著，範玉珍母子守在那，霍蓉看到他後，上前給了個安的擁抱，可他後背卻涼颼颼的。

直到手室的門被推開，看到醫生的一張一合，聽到沒事兩個字時他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來。

霍長淵從煙盒裏又倒出了煙，似乎是最後一，他叼在裏，卻遲遲沒有點燃。

沉斂幽深的眼眸凝向，微啞的嗓音裏有著難言的懊惱與自責，“宛宛，你說，我爸被氣到住院是不是都因為我？”

“別這樣說……”

林宛白心疼的握他的手。

從床上起到地上，半蹲在他麵前，“霍長淵，你睡一會兒吧？”

“我幫你把服了，你看起來很累，先躺下來！”

霍長淵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任由著擺弄自己。

安頓他躺在了床上，林宛白將被子仔細的蓋好，輕手輕腳的拿著西裝和皮鞋走出臥室，並心的關嚴了門。

到浴室裏洗漱完，換好服出了門，沒走多遠，就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青菜和，想要做點東西等他醒來吃，好在今天是周六，可以安心照顧他。

林宛白把四菜一湯端上桌時，霍長淵也剛好醒了。

做飯時趴門往裏看了兩次，知道他睡得不怎麽好，姿勢都一直沒有換過，但神狀態明顯回來了不。

吃過了飯，林宛白到廚房裏洗碗，再出來的時候，見他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手裏握著遙控，正在看電視，節目演完了進廣告，他也沒有換臺的意思。

走到旁邊坐下，也不知該說點什麽。

手機響起來，霍長淵看了眼接起，“喂，姑媽。”

“已經醒了？嗯……好，我知道了。”

簡短的通話後，霍長淵將手機重新放回了茶幾桌上。

林宛白沒有聽見霍蓉在那邊說什麽，但能大致判斷出來，應該是霍父麻藥勁過了，現在醒了……

抬眼看著他剛毅的側臉廓，試探的問，“霍長淵，你不去看看你爸嗎？”

“不去。”霍長淵扯。

“怎麽不去呢？你應該要去看看他的！”林宛白在心裏歎了口氣，見他麵漠然，聲音的勸說，“他現在在醫院裏，又是剛剛醒過來，睜開眼睛一定很想看到家人在！霍長淵，你不是也很擔心嗎，去親眼看看也能放心，而且如果他看到你的話，他會很高興的……”

霍長淵幽幽的說了句，“他不會願意見到我。”

“……”林宛白一窒。

心裏發，想了想，再次聲說，“去看看他吧，霍長淵，我陪你一起去。”

“你要陪我？”霍長淵一怔，隨即蹙眉。

“嗯！”林宛白點頭，沒有猶豫。

沒有像前兩次那樣，都是他提出要陪著一起，而是主自己提出，因為昨晚也在霍宅，雖然心深很怕麵對霍震，但又很過意不去，再有更主要的一個原因是，想陪著他。

既然決定了要去探霍震，林宛白從沙發上起。

不過兩人沒有立即離開，廚房裏響起了油煙機的嗡嗡聲響。

灶臺上，湯鍋翻滾著，湯的鮮香味不時飄散出來，林宛白正站在那，一瞬不瞬的盯著火候。

“霍長淵，你來嚐嚐味道怎麽樣！”

聽到腳步聲，回頭，忙用勺子舀出來一些遞過去。

霍長淵蹙眉喝了口。

“是不是有點淡，要不要再加點鹽？”林宛白立即問，不等他回答，又徑自的搖頭嘀咕起來，“還是算了，病人的話，不能吃太鹹的，對恢複不好……”

霍長淵眉眼微微繃，“你不用做這些，他不會領！”

“我知道……”林宛白點頭。

“知道為什麽還這樣做！”霍長淵沉聲，似乎下一秒又要罵蠢貨了。

林宛白仰起頭，隻是笑著回，“霍長淵，他是你爸……”

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隻因對方是他的父親。

霍長淵張開雙臂從後麵抱住，像是隻巨型犬一樣，下抵在的肩窩裏，似是在認真嗅著上的氣息。

林宛白將火關掉，把清洗幹淨的保溫飯盒擰開，很小心的將湯一點點的盛在裏麵，再仔細的擰嚴，滿意的拎在手裏，然後轉衝著他說，“好了，我們走吧！”

“嗯。”霍長淵牽住的手。

…………

私立醫院，林宛白跟著霍長淵一起下了車。

腦神經科的樓層，電梯門打開，兩人從裏麵走出來，走廊裏顯得安靜，鼻端縈繞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霍長淵手指著，“就是前麵那間。”

“嗯……”林宛白點頭。

很快到了病房門口，霍長淵先看了眼，才抬手敲了敲，然後緩緩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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