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莨萋垂眸繼續做事,臉上卻帶著一縷笑痕,“太子說的哪裡話,是太子討厭我纔是。”
司蒼斂目莫測的盯著凝視了好半晌,見有條不紊的將棋盤收好,自己再端起一杯清茶,垂眸喝著,他深吸一口氣,問道,“爲何未來找我?你要的人還在我手裡。”就是因爲仗著那個假和尚還在手裡,他纔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季莨萋這個人,雖然才十二歲,可心思心境卻已經不是他能揣的了,之前明明對他還算友好,可突然態度轉變,到今天爲止,若不是他特地走過來,估計一整天也不會多看他一眼,他只想知道,這是爲什麼。
“呵。”季莨萋冷笑一聲,清眸微擡,眸中瀲灩水,“太子,你似乎誤會了什麼。”
“哦?誤會?”
季莨萋道,“那個假和尚對我來說並非太重要,了他,我一樣有別的方法,他不是唯一,所以……你也就不是唯一了。”
“哈哈。”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司蒼斂整個人都笑開了,只是如果不看他的眼神的話,那應該還算好,但偏偏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瞳眸,此刻冰冷的猶如臘月的寒霜,“季莨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季莨萋淺淡的又啄了一口清茶,的說,“太子,我以爲你該知道,我不喜歡被威脅,更不喜歡被懷疑,同樣不喜歡被人耍弄。”
“我耍弄了你?”他無聲的笑著,黑眸卻是深深的凝視著。
“難道沒有嗎?且不說今日你故意之舉差點引起我與瀾郡主之間的不快,就說你抓了那假和尚,不就是爲了向我示威,怎麼?你是希我走投無路去找你,還是希我自放棄與三皇子的合作,甘願走到你邊?太子,你似乎太自信了,我季莨萋雖只是區區庶,卻唯獨討厭被人控,你這般,只會讓我更加排斥你,其實三皇子也沒什麼不好,若是有我相助,他將來的仕途,必會一帆風順。”
“現在,好像是你在威脅我了。”司蒼斂目微冷,淡淡的看著。今日之舉,他只是一時玩笑,畢竟一直沒來找他,這令他十分不滿,但卻沒想到,這小妮子還是生氣了,並且氣得不輕。
苦的看著那已經被整理好的棋盤,他暗暗嘆息,明明棋藝出衆,卻甘願輸給他,就是爲了不再與他對弈,這樣急於擺他,真是令他……好丟臉。
被司蒼斂執著的視線所染,季莨萋也半點不讓的迎視回去,那冷漠的視線,凌然的目猶如尖削的利刃,僅是一眼,就能將人刺穿。
兩人對視,一個尖銳,一個無奈,最後,司蒼斂只是皺著眉頭,嘆息一聲,輕聲道,“季莨萋,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你了。”
是啊,真是越來越不懂了,份不高,只是區區庶,但智謀過人,才藝出衆,有很多優點,但這些優點卻都來歷不明,會馭馬,會馭蜂,知道一些旁人不知的朝堂辛,甚至有占卜未來的能力,遊移在許多人之中,長公主,他,三皇子,或許還有別人,但他完全弄不懂要做什麼,季府有了老夫人的協助,明明已經過得很好了,可的眼中卻不時的會出仇恨的芒,到底爲甚恨,又在恨什麼?他好想問,好想知道,但卻總是被疏離又冰冷的目排拒在外。
季莨萋,你到底還有多?
“太子不需要懂我,你我的關係清清明明的比較好。”說著,站起來,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走出亭子。
可剛下階梯,後便傳來太子的聲音,“我會找你。”
勾脣一笑,沒有回答,也沒有吭聲,就這麼走了下去。不過眼底的笑意,卻表示現在心很好,就是這樣,這場心理戰,贏了。
想,下次見面的時候,太子應該會把那假和尚出來了吧,其實並沒有什麼別的方法,一直在等他妥協,等他甘願出那假和尚,那假和尚是個關鍵人,幸虧,最後還是勝了,只要等到那假和尚出現了,呵呵,就可以在季府掀起一個大浪了。
那個場面,相信肯定好看極了。
季莨萋一路往花園外走去,可走到一半,假山後面突然闖出來一個人,季莨萋大吃一驚,嚇得後退一步。
小巧、靈竹、秋染三人急忙跑過來,攔在自家小姐之前,嚴正以待的盯著那個不速之客。
“小姐不要害怕!我是錢暉錢暉!”那人急忙說道。
季莨萋看了來人一眼,定定的想了一下,纔想到此人的份,錢暉,當今月妃娘娘的親弟弟,而月妃娘娘正是鎮守在邊關的四皇子司蒼擎的生母。
記得在上一世中,最後四皇子的結果也很可悲,四皇子一心結秦家,奈何秦家先看上了三皇子,後又看上了太子,最後卻被五皇子所用,而他,從始至終都是個炮灰,到最後戰死沙場,骨無存。月妃因此哭得肝腸寸斷,卻不知自己的兒子是被人算計死的,還以爲是沙場無,一夜之間,銀滋生,最後被皇上冷落,常伴冷宮。說起來,月妃其人,除了有三個在外惹是生非拖後的弟弟,爲人還是很溫的,一生不爭不奪,安守本分,那時候季莨萋還是五皇妃的時候,見過月妃,當時後宮那麼多妃子中,卻唯獨只有月妃對笑過。
想到可憐的月妃,季莨萋再看錢暉時表便有些漠然了,月妃爲嫡,卻母親早逝,之後繼母生下三個弟弟,十四歲後宮,爲錢家奉獻一生,鞏固勢力,可父親所留下的一切,卻都是打算給三個弟弟的,,只是個被家族利用的工,到最後喪子失寵後,的孃家人甚至都沒有進宮看過一眼。
季莨萋抿了抿脣,下心底的同,轉準備繼續離開。
可那錢暉卻又一次跑過來,急忙道,“小姐不要走!唉,小姐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啊!”他急急解釋,可是季莨萋卻並未停住步子。
到最後,他竟然直接衝上去上手打開,攔住季莨萋的路。
靈竹見狀頓時來了脾氣,衝過去將自家小姐保護得嚴嚴實實的,怒目瞪著眼前之人,大喝,“有壞人說自己是壞人的嗎?”
“這個……”錢暉有些微發窘,手不自覺的放了下來。看著季莨萋臉上漲得通紅,一時更是說不出話來。
“靈竹,不得無禮,錢國舅不是壞人。”季莨萋突然出聲道,眼波流轉,十分靈,看得錢暉目炯炯,一點都不捨得移開。
“我……我……”錢暉支吾了半天,卻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平日裡對付子時的賴皮樣也半點都不見了,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像是生怕嚇到了眼前這個小人。
這小人跟他平日接的那些人可不一樣,所以倒弄得他這個場老手一下子口乾舌燥,不知如何應付了。
季莨萋眸微涼,靜靜的看著這個錢暉,本不打算理這個錢暉,但是猛然想到這錢暉好像與還真有點,前世時,爲了除掉這個眼中釘,差些就將指給這個錢暉做他的妾侍了,但那時候傳出五皇子看上了季靨畫的流言,秦氏才趕將送過去頂包。
想到前世的種種的,季莨萋的拳頭又慢慢的凝聚起來,對著錢暉微微一笑,可笑容裡卻不含半分暖意。
錢暉似乎也被季莨萋的溫給驚住了,只見他愣了一下,便出乎意料的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大喊道,“小姐,錢暉對小姐一見鍾,決定此生非你不娶,萬小姐全了此番心意,錢暉對天發誓,如果娶得小姐,再也不去花銜柳巷,不,是再也不尋花問柳……以後對小姐一心一意。”
饒是早知他好,季莨萋還是微微一愣,在的印象之中,錢暉的確是只是個欺男霸的紈絝子弟,但他格霸道,對看中的人從來都是用錢買,買不到就,不到就是搶,用的都是惡霸手段,但還真沒想到他竟然會跪到自己面前,出如此卑微的樣。
小巧和靈竹秋染三人更是目瞪口呆,今天宴會上見了不權貴,就算是王世子司凌風,也只敢抱著棋盤請小姐對弈一局,便是連一句傾慕的話都是不敢說的,可這個錢暉居然膽敢如此無禮。
季莨萋角含一縷淺淡的笑影,問道:“錢公子是覺得季莨萋貌?”
錢暉連連點頭,道:“季五小姐自然是貌的,錢暉心中十分傾慕。”
季莨萋又笑,的笑容彷彿撥開了重重雲霧,有云淡風請的清明,卻帶著一冷意,然而近在咫尺的錢暉卻本看不出,只臉上出更癡迷的神。
“錢公子見了我尚且如此,要是見了我姐姐豈不是更歡喜?”季莨萋輕聲道,似嘆息似慨。
“小姐的姐姐?”錢暉一愣,眼睛裡熠熠閃。
“是啊,我姐姐是蜀國第一人季靨畫,錢公子不知道?我姐姐可比我生得生得好,只是子弱了些,這一回不得空出來罷了。”季莨萋說得真誠,四周如火的桃花更映著清霞的雙眸,令原本就麗的臉上更添了幾許嫵的姿態。
錢暉看得呆住,愣愣道:“比小姐還要貌的?”季靨畫之名錢暉自然聽過,但是他卻沒見過,所以只當是街井巷聞,並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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