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里是京都最有名的煙花之地，這裡林立著幾十家大大小小的秦樓楚館，而當中最有名的當數招牌最大最久的鏡花水榭。

勒馬在鏡花水榭停下，蘇流螢下馬看了眼面前的招牌，心裡明白這是什麼地方，卻一點異議都沒有，跟在樓樾的後面不改的進去了。

樓裡的老鴇杜娘一見是樓樾登門，眼睛晶晶發亮，簡直不敢相信，連忙歡喜不盡的迎上來，正要將樓裡最好的姑娘都喚出來，眼在瞄到跟在樓樾後面進門的蘇流螢後，晶亮的眸驀然燃起火，下一瞬又無聲的黯淡下去。

縱然開青樓數十年，閱人無數，像蘇流螢這樣的絕卻是從沒見過。所以，晶亮的眸裡亮起了興的火。

然而，下一瞬，想著樓世子萬把年不上門一次，這次好不容易上門來了，卻自帶了這樣絕在邊，想必，等下也沒樓裡姑娘什麼事了，所以，興的眸又不覺黯淡了下去。

樓樾問要了最好的上房，目不斜視的領著蘇流螢穿花拂柳，從一羣嫣紅紫綠中穿過徑直往二樓的上房去了。

到了上房，要了酒菜，樓樾揮手讓伺候的鶯鶯燕燕都退下，連斟酒的丫鬟都不留下一個。

不等蘇流螢提壺，樓樾已搶在前面拿過酒壺，問：“可會喝酒？如若不會，這裡有果酒。”

蘇流螢苦一笑，嘆息道：“既是買醉，果酒又如何醉得了。今日就陪世子爺一醉方休罷！”

說罷，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完。

火辣的覺從嚨一直燒到心裡，蘇流螢重重了口氣，自行倒滿第二杯喝下。

相比的一口一杯的喝，樓樾倒是喝得很斯文，等喝到第四杯，他終是擡手攔下的酒杯，冷聲道：“慢些喝，別糟蹋了好酒。”

四杯酒下肚，蘇流螢頭腦已經有些昏沉，趴在桌子上，閉著眼睛正準備休憩一會，突然，樓下的大廳裡突然傳來了一陣，接著，悉又陌生的樂曲響起，歡快的笛聲合著激人心的鼓點，銅鈸也隨之響起，整個鏡花水榭的大樓裡都沉浸在了一片歡快激盪的樂曲聲中。

時隔四年再聽到這悉的旋律，蘇流螢全一震，酒意瞬間全醒，怔愣片刻後，終是遲疑的推開了臨樓的窗戶。

樓下中間的高臺上，紅燭搖曳，一個姿曼妙的子面覆薄紗，只出一雙水亮的眸子，著大紅翩翩舞蹈，像一朵開在高臺的豔麗紅梅。

隨著鼓點的激進，笛子也是越發的婉轉悠揚，而那子隨著伴奏，足尖點地，曼妙的子急速的旋轉起來，紅帶袂飛翩遷，像要飛昇的紅仙子，瞬間就迷了衆人的眼睛。

一時間，好聲驚呼聲響徹整個大樓，樓裡的恩客們免不得驚歎議論道：“曾有人出百金讓紅袖姑娘跳這一支胡旋舞都沒有如願，今日卻是大放異彩，實在是難得！”

“是啊，今日不知是哪位貴人出重金請了紅袖姑娘，連帶著我們爾等也飽了眼福。”

“話說四年前蘇家之蘇流螢在雲夢臺的那一舞纔是真正的傾國傾城，但可惜爾等小民是沒有此等眼福，如今看看紅袖姑娘的天姿也是不錯的了……”

底下衆人議論紛紛，蘇流螢怔怔的看著高臺上那個豔麗的影，角不覺溢出了一難言的苦笑，正要默默關了窗戶繼續喝酒，卻發現樓樾也來到了窗前，正靜靜的看著下面的高臺。

見此，回關窗的手，正要回到桌邊去。樓樾突然出聲問道：“覺得如何？”

蘇流螢回頭看了一眼臺上的子，淡淡笑道：“翩若驚鴻，很很好。”

聞言，樓樾回頭淡淡看了一眼，下一秒卻是掉頭看著樓下高臺上的影，蹙眉冷嗤道：“不及萬分之一！”

說罷，擡手將窗戶關上，將那歡快的樂曲聲和那抹豔麗的影一併摒除在外。

蘇流螢不確定他裡的萬分之一，是不是拿紅袖與當年的自己做比，但還是紅了臉，默默的又灌下一杯酒。

樓樾也悶聲喝起了酒，一時間整個屋子裡一片靜寂。

不一會兒，樓下的響也靜了下來，蘇流螢正想開口回刑部，這麼晚了，進宮是不可能了，今晚只能去刑部睡一晚。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敲門聲，樓樾眉頭微擰，冷聲道：“何事？”

一個如黃鶯出谷的脆聲音輕響起，“回世子爺，奴家給世子爺送酒來了。”

樓樾看了眼快空了的酒壺，冷冷道：“進來。”

話音一落，房門被輕輕推開。

隔著屏風，未見到來人，卻是先聞到了一奇異獨特的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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