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孫惠姐就被送走了，打板子的時候，冬至了全府下人過去圍觀。就在角門，鬼哭狼嚎，慘聲震天。

“還沒睡著嗎？”蘇玄秋說著，手摟住安初縈。

昨天是新婚夜，安初縈太辛苦。今天又是忙了一天，明天還要回門，他憐年齡小，不想折騰。

沒想到安初縈一直輾轉反側，把他勾的也睡不著了。

“想到角門外的哭聲，我有點害怕。”安初縈如實說著：“安國公府管家雖然嚴厲，也許私下如此置過下人，但是……我不知道。”

至沒有聽的這麽清楚，看的這麽清楚。

古代的下人不是人，主子作死，哪怕是不相關的下人，也得一並打死。其中多冤屈，多條生命，下令者是全然不管的。

雖然沒有太多的同心，但想到一下子要死十幾個，那震天的哭聲，總是讓有些不忍，也有些害怕。

“你覺得我置的太嚴？”蘇玄秋問。

安初縈聲音平淡，道：“怎麽會，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法不嚴厲，下頭的人都有樣學樣，以後如何管理。”

角門打板子的時候，冬至把下人們都過去圍觀了。寶珠去打聽了才知道，原來孫惠姐做的那個娃娃，是當眾發現的，瞬間傳遍了全府。

巫蠱詛咒是大事，要隻是小部分人知道，也許還可以罰的輕些。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就隻能重嚴懲。

“那你是擔心自己的名聲了？”蘇玄秋又問。

安初縈稍稍一怔，隨即笑了起來，道：“管天管地也管不住別人的，別人的話語猶如過耳輕風，何必在意。”

新夫人剛進門，前夫人的妹妹就被打死了。不管是什麽原因，這個鍋都背定了。

與其一個個去解釋，還不如在家裏睡覺來的舒服，反正隻要蘇玄秋對沒意見，就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

“你倒是看的開。”蘇玄秋聽得笑了，“那你因何睡不著？”

安初縈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問出來：“你，對人命沒覺嗎？因為你的一聲命令，十幾條人命都沒有了。”

並不是聖母，不會給孫惠姐求。但是這麽近距離圍觀死亡，角門的哀嚎還在耳邊，讓馬上沒事人一般睡，確實有點挑戰。

“沒有。”蘇玄秋說著，卻是手把摟的更了，“你要是害怕，可以抱住我。”

“我並沒有害怕，隻是……”安初縈頓了一下，聲音中帶著悲淒，道：“我第一次見到的，是我的丫頭。母親是我媽，從小侍侯我，我拿當親妹妹一般。”

結果，紅玉在麵前撞壁而死。死的絕決，不留一點餘地。

現在孫惠姐也是撞牆，依然在麵前。既然能保持冷靜，心卻不能不影響。

“你說的是紅玉。”蘇玄秋說著。

安初縈臉上出一抹驚訝，道：“你竟然知道……”

蘇玄秋知道賀雲瑞不奇怪，因為賀雲瑞直接向他挑釁。而紅玉隻是的丫頭而己，蘇玄秋連的死因都知道，這就是格外用心了。

“你因此與賀雲瑞徹底翻臉。”蘇玄秋說著。

安初縈滿臉驚詫，道：“你，這個也知道？”

蘇玄秋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是不是可以自作多一點。其實蘇玄秋是喜歡的，至對很關心的？

“你的事，我都知道。”蘇玄秋淡淡說著，卻不多談，“早點睡吧，明天要早起。”

“嗯。”安初縈輕輕應著，靠在蘇玄秋懷裏，心底湧起一安全。

就這樣睡著吧，這個男人……也許真能為的依靠。

與此同時，後花園裏卻是哭聲一片。

正房的主子們己經睡，挨過打還在哭泣丫頭們連哭泣都不敢大聲。

有兩個小丫頭格外的委屈，抱著冬至的大道：“冬姨娘，我是剛被分配過來的三等丫頭，平常隻在院中打掃，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冬至看著滿的小丫頭，隻是打板子的話，養養也許能活下來。但是再加上發配到莊子上，多半是要死在路上的，心中無限可憐，卻是道：“這是老爺的命令……”

“哪裏是老爺的命令，都是安初縈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孫惠姐歇斯底裏的喊著。

下午撞牆，晚上挨板子。執行的時候婆子毫沒有手，此歸己經躺在地上完全彈不得。

全流著的，一點點變冷，就是蠢笨也知道，就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

為什麽會死，一點都不想死。

心中的不甘，心中的怨恨，想發泄出來。都是因為安初縈恨，恨啊，恨不得把安初縈剝皮筋。

“時至今日，你還在怨恨旁人。”冬至慨說著。

看著孫惠姐此時的慘狀，又想到孫氏所托，心中越發難。召手喚來跟隨過雲的婆子，摘下一個金鐲子塞到手裏，小聲叮囑著：“這個你拿上……辦孫姨娘的後事。”

死到莊子上後，隻怕要就近掩埋，肯定不會埋蘇家祖墳。看守的婆子要是隨便一點，隻要隨便扔到葬崗了。

其他的事做不了，唯一能做到的，也就是幫孫惠姐收了，不至於讓曝荒野。

婆子哪裏敢要冬至的東西，連忙道：“姨不用心，這點銀子，我們還是有的。”

冬至卻是執意給，道：“收著吧，勿必把葬辦的麵些，別委屈了。”

婆子正在猶豫之間，孫惠姐先罵了起來：“你這個賤婦，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冬至把鐲子給了婆子，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孫家五房己經被全數趕出京城，還有你找的那個巫婆，府己經派人去拿。”

巫蠱之事，孫惠姐一個完不，必然有幫兇。主兇當罰，幫兇肯定也不會放過。

“什，什麽……”孫惠姐滿臉驚詫，裏罵著，“你要對我家人怎麽樣，你這個賤奴……”

“孫五夫人好話好盡，全是因為要騙你的錢。就是這次慫著你使巫蠱之，也不是為了要害夫人，而是想騙你的錢。”冬至說著，慨道：“為了這個巫，你使盡了家財，結果……你的嫡母連個正確的生辰八字都沒給你。”

該說什麽好呢，蠢至如此，落得如此的下場，都不知道該同還是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