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杜逸老實搖頭,“他們早就已經看咱們不爽了,肯定會想方設法的來找事。”
“那今天以后呢?他們還敢嗎?”杜雋清又問。
“絕對不敢。”杜逸又搖頭,“只要他們還想完完整整的活著,那他們就不會再輕舉妄了。”
“所以,兩個消息,換來接下來一路的平安無虞,這筆買賣難道不劃算?”杜雋清輕笑。
杜逸頓時眼睛一亮!他連忙點頭。“阿爹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
杜雋清他的頭。“也不是你考慮不周,只是你還小,不知道對付某些惡人就該。一味的妥協避讓是沒用的,你必須亮出自己的爪子,讓他看到你的真本事,他才會而卻步。不然,那些傻子還以為你怕他了!”
“是,孩兒知道了。”杜逸低下頭,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杜雋清見狀,他也不目一暖,又溫的代了兒子幾句,才放他和顧天元出去了。
雖然在路上,但兩個小家伙的學業也沒有放下。杜雋清特地將先生也給帶上了,杜逸和顧天元就算在車上也要看書,到了驛館安頓下來就抓時間寫上一百個大字,所以其實他們的時間也很。
等兩個小家伙離開,顧采薇才又沖杜雋清綻開一抹笑。“你今天告訴武崇訓兄弟倆的消息,不出意外很快就會在武家引起轟了。”
說著,抱拳沖他行個禮。“恭喜長寧侯,您已經達到了為武家整仇敵的
就。”
“同喜同喜。”杜雋清連忙拱拱手,還禮回去。
顧采薇頓時撲哧一聲,就腳下一跳,直接跳進他懷里。
杜雋清也手將接住,顧采薇就又已經捧起他的臉,啵的一聲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你剛才的表現真瀟灑豪氣!我都差點看呆了!真不愧是我的男人,我就知道我選你沒錯!”
“那還用說?”得到的贊揚,杜雋清連上容煥發。他一面臭不要臉的應和著,一面還主又把臉往那邊湊過去——“不夠,繼續。”
顧采薇就抱住他的頭,又啵啵啵的連親了好幾下。
這邊他們夫妻倆歡歡喜喜的親熱個不停,那邊武崇訓兄弟兩個跌跌撞撞的跑回住,好容易關上門,他們才停下腳,頓時一屁癱坐在地上,接著房間里就只剩下接連不斷的息聲,好半天他們都沒說一句話。
漸漸的等氣勻了,武延基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他的服都已經被冷汗給了!
甚至回想一下方才杜雋清的言行舉止,他又被嚇得一個激靈,又一層冷汗從孔里冒了出來。
他咽口水,才慢慢轉頭看向武崇訓:“阿、阿兄。”
武崇訓也才慢慢回轉頭,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里滿布著,仿佛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一般。
武延基咬咬牙。“眼下咱們該怎麼辦?我好害怕,我想回家了!”
“要是回家,咱們以后就真的要兩個廢人了。”武崇訓沉聲說道。
武延基又一頓,頓時兩顆豆大的淚珠開始在眼眶里打滾。
“難道說,咱們就必須繼續在這個地方呆著嗎?這個長寧侯,這個姓杜的,他太可怕了!我不想再看到他!”
“你以為我想繼續和他打道嗎?可他分明就已經住咱們了,咱們現在就是被他抓在手里的螞蚱,本跑不掉!”武崇訓艱難從牙齒里出這些話,“眼下,我們也只能繼續在車隊里待著,一直到抵達永興縣,然后從他手里拿到解藥。”
“可要是到時候他依然不給怎麼辦?”武延基又問。
武崇訓眼神一暗。“反正只要有這個可能,咱們就不能放棄。這是眼下我們唯一的出路。”
武延基頓了頓,終于忍不住泣幾聲。
“阿兄,我后悔了。”他哽咽著說道,“你說我們一開始為什麼要和他對著干呢?甚至,為什麼咱們要被阿伯和阿爹選出來管這件破事?明明我們自己在長安待著也好的啊!”
這個時候的他仿佛已經忘記了,在武承嗣遴選家中的年輕人來永興縣做事的時候,他可是自告勇,跳著著非要過來撈功勞。他是魏王世子,又從小得父親寵,其他兄弟們都不敢和他爭,所以最終他也就理所當然的得到了這個資格。
武崇訓的經歷也和他差不多。
武崇訓眼睫低垂。“來都來了,現在后悔又有什麼用?眼下,我還是趕修書一封,把這件事告訴家中長輩,看看長輩們怎麼打算吧!”
“可是,要是長寧侯知道咱們把消息告訴了家里,他又發起火來對咱們下手怎麼辦?”武延基又抖了抖。
武崇訓白了他一眼。“方才他可有不許咱們把事和家里說?”
“這個……好像沒有。”
“那不就結了?”武崇訓輕哼,“這個長寧侯囂張狂妄,他既然已經主把消息告訴了咱們,那就表示著他本不擔心家里知道。甚至……他是不得家里知道的!”
想到這一點,他的手又一抖,心里也不慨萬千——他們家到底是招惹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妖魔鬼怪?
不過,不管心里怎麼想,反正從這一天開始,武崇訓和武延基兄弟二人是徹底乖順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不再鬧事,甚至都不出來對人大呼小。兩個人早上乖乖的起床跟隨車隊一起出發,杜雋清定下什麼時辰上路他們就什麼時辰一起跟著走,一刻時間都不拖延;行走在路上,他們也不再苦累,輒著車隊停下休整;等到了驛館,他們立馬安安靜靜的下車,然后一頭鉆進驛丞給安排好的院子里,安安靜靜的吃飯睡覺,就連噪音都不制造多。
如此往復,一天又一天。
同行的人見到這一幕,他們全都驚呆了。
戶部侍郎和兵部侍郎悄悄的往武崇訓兄弟那邊去打聽了好幾次,但每次剛剛及到這個話題,武崇訓和武延基就翻臉,直接把他們給趕了出來。他們就只能來找杜雋清問話,杜雋清就只有一句:“二位不是和武家好嗎?這事你們應該自己去問武家人才對啊!”就把事給搪塞了過去。
他這是在表達對戶部兵部這些日子一門心思討好武氏兄弟、卻本不理會他的不滿呢!
戶部侍郎和兵部侍郎自知理虧,也都低下頭不敢再多說。
只是時間一長,這個問題在他們心頭藏發酵,又眼看著武崇訓兄弟倆在杜雋清跟前越發的乖巧聽話,就仿佛兩只小兔子似的,他們抓心撓肝的,別提多難了。
至于秦家人和杜家人這邊,他們就放得開多了。
早在一開始發現況不對的時候,杜雋洪就已經主來找杜雋清問過了。
杜雋清大方回答:“也沒什麼,我就教訓了他們一頓,然后告訴他們,愿意待著就待著,不愿意待就滾蛋,我們這里不缺他們兩個人。反正武家我早就已經得罪了,也不怕再多得罪兩個。”
杜雋洪咋舌,但還是沖他豎起大拇指。“我家阿弟就是厲害!現在你的男子漢氣概是越來越足了!”
反正他也是姓杜的,那就注定和杜雋清是一。現在他又已經投奔了杜雋清,那麼對于杜雋清和武家結仇這事,他早已經認了。
富貴險中求,杜雋清要是不功,他大不了就回去萊國公府繼續過苦日子。可要是功了,那他拿到手的好是數之不盡的!
因此現在看到杜雋清又制住了那對囂張跋扈的武家兄弟,他簡直就跟自己制住了他們一般,歡喜得不得了。
等從杜雋清這里出去,他就把這件事廣而告之,然后秦家人也都知道這件事就是杜雋清干的!
于是,車隊里的人就對杜雋清越發的崇敬,接下來事事也都聽從他的指揮。
武崇訓兄弟二人見到這一幕,他們盡管心里暗恨,但只要想想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靜的小兄弟,也就只能咬咬牙——繼續忍!
一路平安無事,只有杜雋清沿途耀武揚威,繼續收服人心。不知不覺,他們的車隊就抵達了許昌。
許昌有一個鑄劍大師歐神子,這是杜雋清還有武崇訓兄弟早就決定要去拜訪并收服在邊的人。
因此,抵達許昌之后,不過在驛站里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們一行人就一起浩浩的去到了歐神子的住。
別看歐神子是一個打鐵的人,可他的住地卻選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尤其是環繞在他住四周圍的那一片湖泊,在盛夏的照下,水波粼粼,水面上荷葉蓮蓬層層疊疊。一陣風吹來,帶來河水以及蓮葉獨有的清香,瞬息令人心曠神怡。
“哇,蓮蓬!”
見到這一地方,顧采薇頓時雙眼大亮。忍不住的跳下車,就愉快的跑到湖邊摘蓮蓬去了。
顧天元和杜逸自然都是跟著的。
武氏兄弟看著他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兩個人都悄悄的在心里鄙夷了一通,卻死活不敢再表現在面孔上。
不過,武延基還是忍不住似笑非笑的看了杜雋清一眼:“長寧侯,您夫人摘蓮蓬去了呢,您看現在怎麼辦?”
“要拜訪歐神子的不是我們幾個麼?和本侯的夫人有什麼關系?”杜雋清淡然回應。
武延基一噎,武崇訓連忙接話:“長寧侯說得沒錯。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過去吧!至于這些眷和小孩子,那就讓他們在這里玩好了。”
杜雋清頷首,幾個人立馬整理一下儀表,武延基甚至親手捧著給歐神子準備的禮,幾個人就一起往通往湖中小島的那條路那邊去了。
然而才剛到路口,兩個五大三的漢子就把他們給攔下了。
“來者何人?”一個漢子甕聲甕氣的喝問。
這兩個人長得無比高大,比杜仁都還要高出一個頭去,那量自不必說,膘健的,站在人跟前,那就宛如一座鐵塔,瞬息把他們跟前的都給遮了個嚴嚴實實。
這是標準的鐵匠材。
武崇訓兄弟見狀,他們又莫名一個激靈。
武崇訓深吸口氣,他連忙揚起笑臉,就主將手里的信給舉的高高的。“在下乃皇陛下的侄孫,這次特地來拜見歐神子老先生。這里還有一封信,是他的師弟鄭子委托在下給歐神子老先生的,還請老先生過目。”
武延基也連忙舉起手里的禮。“這是給歐神子老先生的見面禮。小小禮,不敬意,還請老先生笑納。”
壯漢聞言,他們都忽的眼神一冷。
其中一個人從武崇訓手里接過信。
武崇訓只覺手上一輕,他正待松口氣,卻不想馬上一只腳重重往他上踹了過來。他只覺得腰上一疼,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呢,耳邊就聽到撲通一聲響,然后……水花四濺,污濁的泥水從四面八方向他這邊圍攏過來,仿佛一張大張的盆大口,囂著要把他給吞噬下去。
接著,他后又一聲響,武延基連同他手里的禮也一起被踢下水去。
“不好,郡王和世子都落水了!”
其他原本跟在顧采薇邊,和一起摘蓮蓬的人們見狀,們都嚇得花容失,連忙七八舌的喊了起來。
武崇訓和武延基兩個人的小廝自然也發現了不對。他們趕了外和鞋子,就一頭扎進水里,趕把在泥水里撲騰的兄弟二人給拉上岸。
其實這個湖里的水并不深,畢竟里頭種著荷花呢!只要好好站著,湖水最深的地方也不過到人口。結果武崇訓和武延基兩個人剛落水就嚇得六神無主,只管拼命的掙扎呼救,生生害得自己喝下去好幾口泥水。
現在人被救了上來,他們上也早已經糟污一團,真是可憐了那一繡著金線的漂亮服了。
幾個護衛給武崇訓兩個人水,幾個小廝卻已經氣呼呼的跑到壯漢跟前質問。當然,有武崇訓兄弟二人的教訓在前,他們現在不敢距離這兩個壯漢太近,就只站在這兩個人的腳夠不著的地方,才氣勢洶洶的喝問道:“你們這是何故?我們好好的上門來拜訪,你們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將人踢下水去,難道這就是歐神子的待客之道嗎?”
另一個壯漢立馬冷笑。“業誰人不知,我們師父和鄭子向來不和,兩個人每次見面都要打架。師父也一直教導我們,只要遇到和鄭子有關的任何人,不用多說,直接打!結果你們倒好,這次找上門來,別的不說,就把鄭子的名號給報了出來,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是他引薦過來的?那我們不打你們打誰?”
義正辭嚴的模樣,說得武崇訓一行人都傻眼了。
噗!
遠的顧采薇聽到這話,忍俊不。
顧天元也笑個不停。“阿姐,姓武的不會事先都沒有查過鄭子和歐神子之間的關系吧?他們就真傻乎乎的信了鄭子的說辭,就這麼的跑來找人了?”
“這個還用問嗎?他們的表現就已經說明一切了。”顧采薇低聲道。
顧天元簡直笑得肚子都疼了。
杜逸見狀,他連忙悄悄拉拉顧天元的袖。“小舅舅,這個怎麼一回事?鄭子和歐神子不是同門師兄弟嗎,那為什麼他們的關系這麼糟?”
“誰說同門師兄弟就一定要好了?揚明子是天下聞名的鑄劍大師,能被他看中并收門下的,那一定也是在鑄劍上天賦異稟之輩。這天下人總恃才傲,他們師兄弟幾個自然也是如此。所以雖然他們都拜在揚明子門下,但一直都覺得自己才是最厲害的,本不把其他師兄弟給放在眼里,互相踐踏更是常事。尤其為了爭奪師父的稱贊,他們時常明爭暗斗。一直到現在,揚明子都已經歸山林,他們也各自有了居所,帶了徒弟,可這骨子里對其他人的輕慢就沒有過。長期下來耳濡目染的,這些徒弟們自然也瞧不上對方師門的人了。”顧天元忍著笑,簡單將鄭子和歐神子之間的淵源和他說了一遍。
杜逸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所以說,鄭子所謂的給他們引薦歐神子,本就是故意挖了個坑,還騙他們傻乎乎的自己往里跳啊!看來在長安的時候,姓武的肯定也招惹了他許多次,可是他不便發作,就想出了這麼一個借刀殺人的手段。”
“可不是嗎?”顧天元又笑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也就這群姓武的自我覺良好,還真以為自己靠著真本事收服了鄭子呢!結果現在他們知道了——鄭子早恨死他們了!”
“活該!”
最后,杜逸就對這件事下了定論。
在他們小聲說話的時候,顧采薇已經摘了一大把蓮蓬。
“大熱天的,站在太下頭不熱嗎?來,一人吃一個蓮蓬。”隨手往兩個小家伙手里塞了個蓮蓬。
杜逸和顧天元連忙接過來,兩個人剝開蓮蓬,取出里頭的蓮子放進里輕輕一咬,頓時一清甜的就從牙齒里蔓延出來,清爽舒適的覺瞬息布滿口腔,也沿著管蔓延向全各。
充斥在的暑氣立馬都被驅逐得干干凈凈,他們頓覺神清氣爽。
兩個小家伙連忙又連剝了好幾個,不停的往里送。一會的功夫,一只蓮蓬就被他們吃得一干二凈。
吃完了,杜逸又提議:“這里的蓮蓬真好吃。要不咱們多摘幾個回去吧!”
“這個不急,接下來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摘。”顧天元連忙沖他眼。
杜逸就愣住了。“怎麼,你們有辦法讓歐神子放咱們進去嗎?”
“那還用說?我阿姐在這里呢!和歐神子得很!”顧天元說著,就和杜逸一道將目投向顧采薇上。
顧采薇無語的在這個小家伙頭上拍了一記。“你現在是賣姐上癮了是不是?”
顧天元傻笑。“阿姐,這里都是自己人,你至于還這麼遮遮掩掩的嗎?再說了,你沒看到姐夫都已經在太底下站了這半天了?那可是你的夫婿,我就不信你不心疼!”
“我心疼啊!所以現在我不是要過去給他幫忙了嗎?”顧采薇說著,就把蓮蓬往他手里一塞,自己只拿了兩個,就信步朝那邊走去。
此時,那兩個壯漢眼看武崇訓等人已經往后退去,只留下杜雋清一個人站在原地屹立不,他們又眼神一暗。“怎麼,你也想嘗嘗被扔下水的滋味?”
“不想。”杜雋清搖頭。
“不想你還不走?”
“他為什麼要走?我們可是真心實意的來拜訪歐神子的!你看,我們還給歐神子帶了見面禮!”馬上,顧采薇就走了過來,鄭重其事的將手里的兩只蓮蓬遞過去。
杜雋清見狀眉心微擰,武延基則是已經了起來:“你是瘋了吧?我們準備的厚禮他們都不收,結果你就在別人的池塘里折了兩只蓮蓬,這也能當做禮送人?”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見壯漢已經接了蓮蓬。
“夫人請稍等,我這就去稟報師父。”
然后,人就走了……走了!
再等上一會,他又匆忙回來,此時他的態度越發的恭敬,還主對著顧采薇躬一禮。“這位夫人,我師父有請,您請跟我們來吧!”
見狀,武家人徹底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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