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上,安蘭悄悄問林婉城:“崔將軍是怎麼找到咱們的?”
林婉城笑道:“我曾釀過一些果,今日,我帶了兩瓶在上。咱們被抓上馬車前,我悄悄塞到車轱轆下邊一瓶,馬車一啟,就將那瓶碾碎了,所以車轱轆上必定沾了很多糖。你看他們帶來的那條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安蘭恍然大悟,過了一會兒,又試探著問:“小姐,你跟崔將軍……”
林婉城低頭一笑,反問道:“你不是也說他是個好人嗎?”
安蘭興地抓起的手:“小姐,你能想得明白真是太好了。”眼里的芒忽然又黯淡下來,“只是……崔老夫人和二……”
林婉城嘆口氣,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他說他會解決。我相信他!”這個他自是不言而喻。
看著林婉城如此幸福的樣子,安蘭也替到開心。只是一低頭,看見林婉城手上不知何時竟然起了一層匝匝的小紅疙瘩,嚇得立時就驚出聲:“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林婉城低頭一看,淡淡一笑:“沒事——”還沒來得及解釋,馬車的車窗忽然被人掀開,崔叔明那張俊臉就神張的出現在車窗旁:“怎麼了?”
林婉城趕忙對他道:“安蘭有些大驚小怪了,沒有什麼大事,你先仔細騎馬,回去再與你細說。”
崔叔明知道林婉城這是在關心他,遂挑眉一笑:“有什麼事你可不許瞞我?”
林婉城尷尬地看一眼同樣尷尬的安蘭,只好無奈道:“好好好,知道了!”
崔叔明滿意一笑,才放下簾子離開了。
一行人回到保安堂已經是五更天了,竹幾人早就等的眼淚汪汪。見兩人衫雖然有些臟,但到底神還算不錯,就慢慢放下心來。
回到保安堂,崔叔明也發現了一手的紅疹,臉劇變,一把將的手捧起來,皺著眉不滿道:“這是怎麼回事?”
林婉城看著一屋子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十分不好意思,迅速將手回來,紅著臉道:“沒事,我在帕子上下了一點毒,這應該是無意沾上的。服了解藥,馬上就能好。”一邊說,一邊就接過安蘭拿來的藥箱,在里面翻翻揀揀,拿出一個紅瓷瓶,倒出一粒黑丸,一仰脖吞下去了。
這時,余慶忽然跑進來,一拱手,稟報道:“將軍,那魔林四鬼的老大和老四雙手上忽然長滿紅疹,要不要給他們找個大夫瞧一瞧?”
林婉城順手就將紅瓷瓶遞出去:“把這個給他們服下就好了。”
崔叔明卻將瓷瓶一把搶過來,臉上一派冰寒,對著余慶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他們如果死的安詳,怎麼消我心中之恨?不用管他們。”
余慶毫沒有猶豫就告辭出去。白華就疑道:“魔林四鬼是誰?他們為什麼要與保安堂過不去?”
林婉城就解釋道:“他們不過是一般的土匪罷了,真正要與我為難的另有其人!”
白華趕忙道:“是誰?”
崔叔明就冷笑一聲:“我管是誰!債要用來還,只管等著看吧。”
林婉城見崔叔明滿眼狠辣,知道他若出手,蔣杰非死即殘,可畢竟是蔣家大小姐,崔叔明若真的對下手,勢必招來蔣樹和淑妃的瘋狂報復,可是大庭廣眾的,林婉城實在不好意思關心他,是能暫時將這事下來。
眾人在大廳又閑談了片刻,就聽到不遠傳來聲。林婉城一拍腦門:“哎呀,今日該我去粥棚坐診了,竹,快幫我梳洗,不然就要遲了。”一邊說,一邊就要往后院走。
崔叔明一把拉住:“坐什麼診!你回房間乖乖睡覺!”
林婉城急道“可是……”
崔叔明打斷道:“坐診的事小白會幫你。是不是?”他扭頭看向白華,挑眉道,“師兄?”
白華趕忙笑盈盈道:“義不容辭!義不容辭!”
林婉城無法,只好由崔叔明拉著回房間去。回了房,安蘭給兩人上了茶,就知趣地弓退下。
林婉城想了一想,就道:“你不要去找蔣杰的麻煩!”
崔叔明皺眉道:“憑什麼?你不讓我給你報仇?你打算讓誰幫你?說出來,我去宰了他!”
林婉城見崔叔明一到沒人的地方就原形畢,不由又好氣又好笑:“那你告訴我,蔣杰為什麼跟我過不去?”
崔叔明說起謊來面不改心不跳:“我不知道。”
林婉城氣到:“不是因為癡迷于某人的嗎?既然這樣,這就是我們人之間的斗爭。所以,我要名正言順地打敗!”
崔叔明一挑眉:“需要我幫忙嗎?”
林婉城狡黠一笑:“不用。已經得手了!”
崔叔明看著手上將要褪盡的紅疹,了然點點頭。他忽然想到什麼,就又一臉壞笑地上來:“你——剛剛說要為了某人名正言順地打敗蔣杰,也就是說你要名正言順的把某人奪過來嘍?那我告訴你,某人已經乖乖跟你走了。”
林婉城紅著臉看看門外,趕忙一把將他推開:“天化日,注意一點好不好?”
崔叔明繼續上來,無賴道:“我憑什麼要注意一點?誰敢風言風語的,我就把他舌頭拔出來。”
林婉城一張臉紅城豬肝,張地著窗口、門外,生怕有人進來撞破自己這副囧樣。崔叔明癡纏了一會兒,林婉城就正道:“好了,好了。我有正事要問你。”
崔叔明抱著不肯松開:“我聽著呢!”
林婉城只好道:“費明呢?這次怎麼不見他?你把他留在軍中了嗎?”
崔叔明不開心道:“問他干嘛?不怕我吃醋嗎?”
林婉城無奈道:“就是好奇啊!總覺得他沒有余慶那麼忠心,你還是把他看一點,不要讓他給你惹麻煩。”
原來是為我好啊!崔叔明爽了!他笑道:“放心吧。他對大周朝一片赤膽忠心,雖然為國捐軀,但是我不會忘記他的!”
死在戰場上了?雖然有些殘忍,但崔叔明雖然行事不按常理,卻從來不會無理取鬧,他這麼做,那就表明費明一定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林婉城略略安心。
崔叔明又抱著林婉城說了一會兒話,親眼看見手上的紅疹消了,才放心的讓林婉城上床睡覺,自己就離開了保安堂。
蔣太師府,儲玉苑。
蔣杰一揚手就把一個青花白釉的人春瓶扔了出去,“砰”的一聲,瓷片碎了一地,一屋子的丫鬟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蔣杰披頭散發,臉上、手上長滿鮮紅的疹子,怒吼:“滾,你們這群沒用的飯桶,都給我滾!”
蔣杰正在院子里鬧得沸沸揚揚,蔣大夫人蔣黃氏聞聲匆匆而來。一進門,就見到滿地的瓷片和跪了一屋子的丫鬟。蔣杰一見自己母親進來了,“哇”一聲哭出來,一聲一聲的凄厲就跑上前來。
蔣黃氏見自己兒不過一夜功夫就變一個滿紅疹的瘋子,又驚又怒,不暴喝道:“月蘭呢?那個死丫頭跑哪去了?”
一個跪伏在地的影就趕忙垂著頭膝行過來,哭道:“夫人,奴婢在。”
蔣黃氏隨手抄起案幾上的茶盞劈頭就砸過去:“死蹄子!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小姐怎麼會變這個樣子?”
月蘭被蔣黃氏一杯子砸在頭上,卻嚇得一也不敢。伏在地上,不住磕頭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夫人饒命……”
蔣黃氏見垂著頭,雙手也在袖管里,心下不由詫異,指著怒喝道:“大膽的賤婢,本夫人問話,你做什麼總是低著頭,把頭抬起來!”
月蘭聞聲一,更加賣力的磕頭,就是不敢把頭抬起來。
蔣杰在一旁也只是一個勁的哭。
蔣黃氏一掌拍在案幾上,怒道:“放肆!本夫人的話你沒有聽到嗎?來人,把的頭給我抬起來!”
蔣黃氏的大丫鬟彩蛾答應一聲,就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月蘭的頭發往后拉。但是月蘭死命垂著頭,一邊哭,一邊求饒,就是不肯抬頭。
彩蛾急了,一掌打在頭上,抓住頭發的手狠狠往后一用力,就將的臉拉了起來。一看見的臉,彩蛾嚇了一跳,電一般把手回來,驚得目瞪口呆。
蔣黃氏也氣的渾發抖,聲音無比尖利:“你上又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把小姐傳染的?你說——”
月蘭趕忙擺手,只是一手,雙手上也布滿紅疹:“夫人,不是的,不是的……”
蔣黃氏卻不容多說:“來人,把這蹄子拉出去,給我看管起來!”
馬上就有兩個膀大腰圓的仆婦猶猶豫豫走上前,對視一眼,從腰里出汗巾纏在手上,拉著月蘭出去了。
蔣黃氏扭頭看著自己兒哭的凄凄慘慘,卻也不敢貿然手過去,只得沖底下的丫鬟吼道:“你們之中可還有發病的,一起報上來!”
小丫鬟們嚇得趕忙搖頭:“回夫人,沒有。”
蔣黃氏道:“為什麼你們都沒有事,偏偏小姐和月蘭長了疹子?是不是你們之中有人做了什麼手腳?”
小丫鬟們嚇得滿臉是淚,紛紛抬頭看著蔣黃氏哭道:“夫人明鑒,就是給奴婢們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加害小姐啊!”m.166xs.cc
蔣黃氏聽到儲玉苑糟糟的哭聲就只覺得腦子都是疼的,一掌拍在案幾上,厲聲道:“哭什麼!”蔣黃氏一嗓子吼出來,小丫鬟們嚇得立刻噤聲,一個個搭搭強忍淚水。蔣杰也被嚇了一跳,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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