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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別吃,夫人下毒了》 第九十八章 祭掃

當年,剛一回到佟茉香邊還沒來得及打探消息就被扣下,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在沈聽南的房里,門外的小丫鬟說起過佟茉香難產,生下的是一個死嬰。可是崔叔明又是從哪里來的?

莫非,崔瑾瑜后來又跟佟茉香生了一個兒子?可是年齡又是怎麼回事?按照崔叔明的年紀推算,他出生那年正好是自己出府那年!

直覺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自己在偏遠小鎮,定遠侯府的況實在打探不到。

后來,一個偶然的機會,聽說,鎮上一個姓方的掌柜要進京去進購一種做“皂”的東西,就喬裝改扮下了山,去求方掌柜,托方掌柜幫打探一下定遠侯府的事。

方掌柜雖然不認得,但是見肯付銀子,就應了下來。也就是因為方掌柜在京城的打探,才讓崔叔明的人馬順藤瓜,找到了的行蹤。

方掌柜從京城回來后,就將自己打聽到的事講了出來,才知道出府之后,定遠侯府就報了沈聽南母子俱亡的消息,反而是佟茉香喜得貴子,母子平安。

默然無語,良久,才慢慢明白崔老夫人的苦心。

崔叔明眼睛盯著不遠的湖面,看著雨在原本平靜的水面上滴滴答答敲打出一個個水圈,眼睛里似乎有些微微潤。

林婉城手捧住他的臉,看著他傷心的模樣心里像針扎了一樣難。崔叔明從來都是一個含蓄斂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何曾有過這般無助、弱的時候?

林婉城想了想,還是道:“叔明,你……你打算怎麼做?”

崔叔明將頭轉過來,眼睛里是失落和茫然,他默默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婉婉,你說,我該不該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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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剛毅果決如崔叔明,遇到這樣的事怕也不能輕易釋懷。

林婉城嘆一口氣,認真道:“叔明,你問我的意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我有一句話要告訴你。你若要報仇,咱們夫妻兩個就一起提刀。你若不能狠下心,哪怕是要放棄侯位,歸田園,我也拉著你的手,跟著你的腳步,一步不落!”

崔叔明深,忽然勾一笑:“婉婉,謝謝你!”崔叔明長出一口氣,似是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我不報仇了!害死了我生母,可是,這些年來,我雖然與不親近,卻也清楚,是真的將我當做兒子疼的。從今日起,我不會再母親,也不會因為往事去找尋仇!過去的恩恩怨怨就讓它隨風遠逝吧!”

林婉城早知道崔叔明會有這樣的決定。崔叔明雖然殺伐決斷,看著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林婉城知道,這個男人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顆多麼善良的心。也正是因為如此,林婉城才覺得面前這個男人是多麼的可敬可!m.166xs.cc

林婉城重重點頭,臉上明明是笑著,眼淚卻都在眼眶里。

崔叔明的眼眶,笑道:“怎麼哭了?難道對我的決定不滿意?”

林婉城趕忙搖頭:“不,我很滿意!叔明,你知道嗎,我其實也不希你報仇。背負著仇恨的日子實在太痛苦了,我不想看到你每天都是愁眉苦臉的,我想讓你高高興興地過一輩子!”

崔叔明點點頭:“我的婉婉總是愿意為我著想。”他靜默一下,接著道:“婉婉,我明日想去我母親墳前祭掃。這些年,我枉為人子,半點孝道都沒有盡過。你是我媳婦,母親見了你一定高興,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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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城地點頭。崔叔明就借坡下驢,拉著林婉城的手認真道:“你既然承認了是我媳婦,難道還要在小白的那間醫館里不明不白住一輩子嗎?”他慢慢伏在林婉城耳邊低聲道:“母親還等著你抱孫子給看,可咱們都沒有圓房……”

林婉城聽他說“圓房”兩字,臉孔“刷”一下紅了,手就將崔叔明推開,佯怒道:“你怎麼總是這麼不正經?”

崔叔明看著林婉城的模樣,心里只覺得開心,死皮賴臉道:“再沒有比傳宗接代更正經的事了!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肯回府啊!你忍心我一個人在侯府里應付那麼一群敵人嗎?你不是說你要陪著我,一步不落嗎?”

林婉城結結道:“那,那是……是逗你……”

崔叔明卻不給說下去的機會,一把攬在懷里,上去。林婉城驚詫于崔叔明的大膽,一邊推著崔叔明抗拒,一邊用余去看亭子外的安蘭、余慶。

可是亭子外水霧茫茫,哪里還有兩人的影子。林婉城不由認命。

在這深秋的夜里,亭子外是“淅淅瀝瀝”的秋雨聲,亭子里是崔叔明熱烈地擁吻,他的濃驅散黑暗、讓的寒秋不再寒冷。

林婉城雖然上不承認,可是卻用實際行承認了自己是崔叔明的媳婦的事實。

第二日一早,余慶趕著馬車來接林婉城上山拜祭,林婉城換了一樸素,又悉心將自己收拾一番,才讓安蘭挎著食盒隨自己出門。

林婉城本來以為崔叔明已經騎馬在城外等候,不曾想,一掀車簾,就看到崔叔明一黑袍靜坐在車里看著,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

安蘭一見崔叔明也在,就不肯坐在車廂里。扶著林婉城在墊上坐下,又輕輕將食盒放在一旁,就趕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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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叔明見安蘭將簾子放下,馬車也咕嚕嚕走起來,就一挪屁,坐在了林婉城旁的墊上,一指那個食盒,探頭問道:“這盒子里是什麼?”

林婉城慢慢把食盒掀開,崔叔明過掀開的蓋子約看到食盒里是幾道致的點心,旁邊還有兩個青花茶碗。

只聽林婉城道:“不知道夫人喜歡吃什麼,就撿了幾道能拿的出手的點心做了一些,還希老人家不要嫌棄。”

崔叔明見如此細心,不由激道:“婉婉做的點心全天下最好吃,母親一定不會嫌棄的!有你這樣的兒媳,母親想必會很高興!”

馬車大約行了一個時辰,就慢慢停了下來。安蘭掀簾子進來,想要扶林婉城下車,崔叔明卻一揮手,讓退在一旁。

崔叔明當先從馬車里走下來,然后小心地將林婉城也扶下車來。崔叔明與林婉城并肩走在前面,余慶、安蘭一人提著一個食盒跟在二人后。

崔叔明拉著林婉城的手走到一座十分低矮、破舊的墳墓前住腳。林婉城抬頭看一眼長滿野草的墳堆,又回頭看一眼崔叔明。

崔叔明眼里含著水霧,他薄抿,似乎在拼命抑制自己心的緒。

沈聽南死在產房,按照京城里高門大戶的規矩,這樣的子是不能進祖墳家廟的。可是眼前的這座墳也實在太寒酸了一些:平地而起兩剖黃土,一塊歪歪斜斜的墓碑,還有墳上近乎瘋狂的野草,怎麼看都不是侯爺夫人該有的規制。不用想,林婉城也知道這是誰搞的鬼。

崔叔明當先跪了下去,林婉城也趕忙在他旁跪下來。余慶將香燭點上,安蘭就從食盒里端出林婉城親做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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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叔明舉著香燭,神十分復雜。良久,他才慢慢開口:“母親,孩兒不孝。孩兒不能盡孝膝下,如今卻連仇也不能替您報!”

林婉城趕忙接口道:“叔明,我雖然沒有見過夫人,可是從你的描述中,我也大致了解,夫人是個十分溫婉和善的子。又怎麼會愿意你活在仇恨的痛苦中呢?如果夫人泉下有知,大概也不會同意你去幫報仇!”

崔叔明慢慢垂下頭,良久,他才重新抬起頭,對著墓碑勉強笑道:“母親,這是婉婉,是您兒媳婦!”他又趕忙指著墓前擺著的點心,“這些糕點都是婉婉做的,您喜不喜歡?”

林婉城聞言就又趕忙俯下子給沈聽南磕頭。余慶就走上前,從崔叔明和林婉城手里接過香燭在墓碑前的香爐里。

林婉城就道:“夫人,這是婉婉最后一次您夫人。我和叔明大婚時,并沒有叩拜過您。第二日敬茶時,叔明已經去了邊關。我……”

佟茉香深恨沈聽南,更何況,將崔叔明視為親子,又怎麼會允許林婉城夫婦在大婚時叩拜沈聽南呢?

林婉城略略一頓,安蘭就將食盒中的兩個青瓷茶碗斟滿香茶端上來,崔叔明在馬車上已經看見過這兩個茶碗,卻沒想到這竟是林婉城用來給沈聽南敬茶所用,一時之間,滿心滿意都是激,他回頭著林婉城,道:“婉婉,我……我不知該說什麼好!謝謝你!婉婉,別人都不肯承認我母親的份,唯獨你,尊重,記得要給敬茶!”

林婉城溫婉一笑:“我們是夫妻,夫妻本是一,說什麼謝不謝的!”

安蘭、余慶見到林婉城終于重修舊好,不由也開心地笑起來。

崔叔明、林婉城手捧香茶、跪直了子,崔叔明先道:“母親喝茶!”然后慢慢將茶水澆在墳前,俯磕了一個頭。

林婉城也不再“夫人”,也恭恭敬敬道:“母親喝茶!”然后也將茶忌在墳前,俯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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