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乘著馬車直往皇宮里去,崔叔明早早就等在皇宮門口。崔叔明今日衙門有事,所以他特地讓余慶回家傳話,告訴林婉城兩人在宮門匯合。
崔叔明攙著林婉城從馬車上下來,夫妻兩人相視一笑,崔叔明忍不住道:“婉婉今天好漂亮。”
林婉城今日穿的是誥命大妝,溫婉的氣質中平白添了幾分富貴端莊,整個人看起來都格外有神。
林婉城被崔叔明夸贊一句,心里不由歡喜,眼神瞟一眼四周,并不見有人往他們這里看,就一勾角,對崔叔明輕聲笑道:“算你甜!”
按照皇宮的規矩,隨從只能侯在宮門外,于是,崔叔明輕輕拉起林婉城的手,兩人在小太監的引路下并肩同行。
晚宴在朝華殿舉行,赴宴的人多是一些面孔。主座上端坐著隆乾帝和皇后,兩人邊依次是蔣淑妃、惠妃、蘭妃、許貴嬪,還有幾個新近得寵、位分不高的諸如萬昭容、魏昭儀、徐淑媛等人。
三位皇子以及泰安公主、平公主、景公主、惠郡主等按照嫡庶、長而坐。在皇子、公主以下則是太師蔣樹、威武將軍崔叔明、各部尚書及其家眷,還有太子傅衛正等大臣按照位高低落座。
林婉城早早就看到了夏采薇和衛子瀾,幾人知道這樣的場合并不適合寒暄,遂相識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旁的楚悠穎看林婉城笑得如此開心,不由皺著眉冷冷一哼,卻不敢在此放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歌在大殿中伴隨著喜慶的樂曲翩翩起舞,晚宴就正式拉開帷幕。一曲既畢,隆乾帝就端著酒杯起,滿殿的文武員家眷親屬也紛紛站起來。隆乾帝趁著酒興說了許多勸勉的話,就當先將酒杯舉起,一飲而盡,他的酒喝的稍微猛了一些,竟止不住輕咳起來。
座上的皇后趕忙將酒杯放下,走到皇上邊,輕輕著他的背溫和道:“皇上,天寒酒冷,您還是保重為上!”
皇上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朕沒事!今天高興,多喝一杯想也無妨!”
遠遠坐在角落里的萬昭容見皇上高興,不由也道:“皇上,到底是皇后娘娘心,讓我們眾家姐妹都自嘆不如呢!”
萬昭容宮的時間不長,卻十分寵,而且已經有了孕。皇后本來勸今日不要參宴,但是素來不是沉靜子,一再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皇后見說也說不通,暗暗嘆一口氣,不再勸。
此時萬昭容一開口,其他妃嬪無不出聲應和,唯獨齊王的生母蔣淑妃眼微冷、鄭王的生母惠妃笑而不語。
皇上臉微涼:“皇后品德端莊,自是天下子的典范。”萬昭容見隆乾帝面不愉,心里一陣膽寒,咬牙看了一眼笑靨如花的魏昭儀,重重將頭低下來。
萬昭容的作不大,蔣淑妃卻看在眼里,只見勾一笑,一雙細長的眸子里盡是鄙夷。
鄭王注意到殿上的氣氛微冷,趕忙上前說了些祝酒詞、吉祥話,隆乾帝雖然不曾開懷,但臉就稍稍好了一些。
崔叔明和林婉城對殿上的勾心斗角只作不知。他們安安靜靜地端坐席位,你給我夾一筷子香菇冬筍,我給你倒一杯甜甜的果酒,氣氛溫馨,很有舉案齊眉的架勢。幸虧今日蔣杰不曾赴宴,否則,見到之后定是要氣死。
當然,蔣杰并非是不想赴宴,而是上一次平公主發病所累,被皇上下了止宮的詔令。所以,蔣樹看到崔叔明挽著林婉城來赴宴時,眼睛里寒微閃。
崔叔明和林婉城對飲了幾杯,林婉城就有些小腹墜脹。崔叔明見臉有些異樣,不由趴在耳邊小聲道:“怎麼了?剛喝了幾杯酒就不行了?娘子的酒量有待提高啊!”
林婉城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用手指指小腹,意味十分明顯。
崔叔明果然明白過來,握拳掩一笑,林婉城狠狠瞪過去,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崔叔明知道林婉城不好意思,趕忙止住笑,低聲道:“走吧,我帶你去更?”
林婉城看著在座的滿朝文武,趕忙搖頭:“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他們夫妻兩個本來就引人注目,如果一同離席,只怕隆乾帝都會來問,到時候,要怎麼回話?直說崔叔明陪去上廁所?滿朝文武還不笑掉大牙?崔叔明還如何在朝中立足?
崔叔明自是知心中所想,也不再多說,一回頭,沖一個面向十分老實的丫鬟招招手,那丫鬟立刻就垂首走上前。
那丫鬟常在宮宴上伺候,一見林婉城的模樣,便知想要更。趕忙行禮道:“請夫人隨奴婢來!”說完,當先一步,走了出去。
林婉城慢慢從席上起,淡淡沖崔叔明點點頭,就跟隨著那個宮出了大殿。
自從崔叔明兩個進大殿,平公主就一直默默關注著林婉城。平公主上一次算計林婉城不,還喝了好幾天苦藥,就連表姐也罰不能進宮。這個仇,豈能不報?
此時,平公主一見林婉城起,角就泛起冷笑。朝后一招手,心腹丫環趕忙就上前將扶起。平公主沉著一張臉,快步向殿外走了出去。
林婉城隨著宮出了朝華殿,剛走出沒多遠,就聽到后傳來一個森冷的聲音:“林婉城,你給本宮站住!”
林婉城住腳回頭,眼看著平公主帶著兩個婢氣勢洶洶而來。林婉城心中暗嘆:小小年紀,死咬著我不放,你是何必呢?
林婉城斂衽屈膝,恭恭敬敬地給平公主行了個禮:“參見平公主。”給林婉城引路的那個小宮也趕忙退在一旁。
平公主見林婉城半蹲著行禮,原本匆匆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不急不緩走上前,腦袋微抬,幾乎是用鼻孔對著林婉城,傲慢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貪林輝的兒,難怪一出門就聞到一銅臭!”
林婉城心中冷笑:你跟蔣杰果然是親表妹。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兩姐妹每回見我都要將我的家底抖一遍,累不累?
可是蔣杰又不同于平公主。對付蔣杰,只要自己有理,可以毫無顧忌的還擊,心里明白,讓蔣家人稍微吃一點憋也是皇上喜聞樂見的。可是平公主則不同,的里留著的到底是皇室脈,皇上縱使再怎麼討厭蔣家人,也不可能允許別人對自己的親生兒產生威脅,即使自己的兒對別人無理挑釁。
林婉城到一深深的無力,見平公主并沒有讓自己起的打算,直接就將腰背直起來:“既然公主說我擋了你的路,礙了你的眼,我離開就是。”林婉城話音剛落,轉就走。
平公主見態度如此傲慢,不由然大怒:“林婉城,本宮說過讓你平嗎?說過準許你告退嗎?”
林婉城微微一笑:“我為什麼需要你的批準才能平,才能告退?我是皇上欽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如果我沒記錯,就連公主的生母蔣淑妃娘娘的品級……也是不及我的。給你行個禮,問聲好,不過是顧全你公主的份,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平公主氣的柳眉倒豎,旁的大宮秋趕忙上前一步,指著林婉城怒道:“放肆!公主駕前你也敢出言不遜?”
林婉城冷冷一笑,蜷起五指,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的指甲,似乎在打量上面的仙花涂的是否均勻:“出言不遜?憑你也有資格跟本夫人說這四個字?”
秋霜氣的渾打,平公主的另一個丫鬟秋眼見主子和姐妹雙雙落敗,也忍不住跳出來幫腔:“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怕我們將此事告訴淑妃娘娘嗎?仔細娘娘了你的皮!”
林婉城“哈哈”一笑,暗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不就拿剝皮筋嚇唬我,有意思嗎?
秋霜見林婉城不怕反笑,不由怒氣更盛:“你笑什麼?”
平公主也指著林婉城罵道:“本宮勸你不要太得意!你不要忘了,上次你害我生病,更害得表姐進不了宮,我一定要稟奏父皇,讓治你的罪!”
林婉城挑眉道:“哦?我看你不要太得意才是真的!公主生病的事圣上早有決斷,我也已經自證清白。公主如此為蔣杰鳴不平,可是對皇上的斷不滿?”
平公主張口就想辯駁,可是轉瞬之間就反應過來:林婉城這賤人明明是挖了陷阱給我跳。如果,我真的說出一個“是”字,豈不是正中這賤人下懷,讓有憑據在父皇面前告我一狀?要知道,質疑皇權會有什麼樣的后果?即使我是公主,恐怕也不能全而退。大風小說
平公主愣在原地,想要反駁卻無從下口,就此罷手又實在難息怒火。
林婉城看著平公主吃癟的模樣,不由冷冷一笑,用眼風在平公主和秋霜、秋面上一一掃過,輕蔑道:“我勸公主還是不要這麼大的火氣,否則遲早要惹禍上!”
林婉城說完,本不給平公主反應的機會,轉就領著引路的丫鬟離開。
平公主何曾過如此窩囊氣,惡狠狠地咬著牙就要追上去。可是,步子剛一抬起,后就想起韓嬤嬤焦急的聲音:“公主,公主息怒!”
林婉城也同樣聽到后傳來的聲音,回頭一看,只見蔣淑妃前的韓嬤嬤正氣吁吁地跑了上來。
林婉城離席時,蔣淑妃也注意到了,正猶自冷笑,卻不防自己的兒不知何時也而去。等蔣淑妃看到平公主的位置上空空如也,趕忙就回頭去問韓嬤嬤。
韓嬤嬤剛剛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萬昭容上,哪里注意到平公主的況。剛想出門打聽,蔣淑妃就低聲道:“剛剛林婉城離席而去,轉眼平就不見了……我擔心平沖之下會做出什麼傻事,反倒讓林婉城那個賤人抓到把柄。你快追出去看看,別讓平因一時之氣壞了咱們的事!”
韓嬤嬤弓應下,趕忙追出殿門。剛往前跑了不遠,抬眼就看到平公主滿臉怒氣的要去責問林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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