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初一,林婉城作為定遠侯府的當家夫人,自是要主持家里的人往來。這一天,林婉城忙前忙后,客人送走了一撥又一撥,只累的渾酸。
一連忙了幾天,林婉城才終于得閑。
林婉城剛端著茶在暖閣里坐下來,安蘭就急急忙忙來報信說金一川金大夫有請。
白華遠赴林州,金一川就替他在保安堂坐診,林婉城知道醫館辛苦,所以年前的時候,只要有空,都會主去保安堂幫忙。
這幾日,府里忙著過年,保安堂也歇了業,金一川到底有什麼事找呢?
林婉城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吩咐竹去準備馬車,自己就在安蘭的服侍下換了服,趕忙去了保安堂。
林婉城在保安堂下了馬車,遠遠就看見醫館門口多了許多護衛,林婉城定睛一看,竟然是宮里的太監和宮。宮里發生了什麼事嗎?
林婉城邁步進了保安堂,一抬眼,就看到金一川坐在堂上,端著一杯香茶慢慢品著,氣定神閑,悠然自在。
與他形鮮明對比的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太監。他著兩只手,不安的在屋里走來走去,似乎十分焦急的樣子。
金一川見林婉城進來,就慢慢將茶盞放下,對那個面焦急的公公道:“胡公公,夫人來了!”
胡公公趕忙上前見禮,林婉城淡笑著讓他起,還不等自己開口問,胡公公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
胡公公在玉宸宮當值。今日前來,是為了請醫圣白華。原來,初一那早,平公主忽然高燒。大年初一早上就生病是很不吉利的,所以蔣淑妃并沒有對外聲張,而是勉強讓平公主熬到了午后。
蔣淑妃急急忙忙將太醫院首座馬國昌請來,馬太醫一看平公主的脈象,頓時面沉似水。公主這種況他并不陌生,正是茉莉花香過敏的反應。只是此次的過敏反應似乎尤為激烈,連病也格外沉重一些。
馬太醫不敢怠慢,立刻就給公主開方抓藥。然而,從前都靈驗的藥,這一次卻不知為何都顯得有些乏力。公主一連吃了好幾副,高燒仍是不退。
這一回,就連馬國昌也有些束手無策。皇上得知了平公主的況也十分憂心。他剛剛失去萬昭容的孩子,如果平公主再有什麼三長兩短,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過巨大。
皇上召集太醫院會診,眾位太醫一連好幾天都吃住在玉宸宮。可是任憑他們拿出什麼靈丹妙藥,平公主的病就是不見起,甚至,還有惡化的趨勢。
蔣淑妃徹底荒神,哭喊著跑到皇上面前,求皇上救救的兒。
皇上雖然對蔣家、對淑妃頗為不滿,但是稚子何辜,更何況平公主是他的親兒,他怎能不著急上火?
正當大家不知所措時,馬國昌就壯著膽子向皇上進言:“皇上,京城保安堂的白華師兄妹醫高超,深得皇上贊譽,不然……皇上請他們進宮給公主瞧一瞧?”
“白華、林婉城?”皇上自是知道這兩人的本領,想當初豫北的瘟疫,全賴這師兄妹研制的靈藥方能平息。只是……白華進宮倒是可以,林婉城麼……皇上覺得有些不妥。
林婉城與蔣家和淑妃的恩怨皇上心里十分清楚,他雖然不喜歡林婉城,但是想到崔叔明,他還是不愿意看到這孩涉險。皇上打定了主意,就隨手指了一個玉宸宮的太監,也就是此刻站在林婉城面前的胡公公,命他親自跑一趟保安堂,務必要將白華請回宮給公主診病。
蔣淑妃一聽說白華或許能救的兒,自然是喜出外,趕忙附和著崔胡公公去保安堂請人。
然而,胡公公來到保安堂才知道,白華早已去了林州。醫館里只剩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看門。馬國昌在玉宸宮給皇帝進言時,胡公公也在邊。他親口聽到馬國昌舉薦的是白華師兄妹兩人。現在既然白華不在,那就只好請他師妹出馬!
胡公公想到主意,趕忙就派人去定遠侯府請林婉城前來。
林婉城聽胡公公將事的原委說一遍,臉頓時就沉下來。
依稀記得崔叔明說過什麼來著?崔叔明說:“蔣淑妃既然這麼喜歡花香,那我若不全,豈不是顯得很沒本事?”
花香?什麼花香?會不會是茉莉花香……
胡公公見林婉城臉不好,以為心中猶豫,不肯進宮。趕忙跪下來道:“夫人,奴才知道您事繁忙,可是平公主危在旦夕,求夫人看在皇上和娘娘的面上趕快隨奴才進宮。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啊!”
林婉城知道他誤會了,趕忙笑道:“煩請公公等一下,我去帶上藥箱,就立刻隨公公進宮。”
林婉城吩咐安蘭去將自己的藥箱拿來,自己就站在那里繼續想平公主過敏的事。
林婉城平日經常來保安堂幫忙,所以,在這里也存放了一個藥箱。很快,安蘭,就挎著藥箱急匆匆回來。林婉城正要跟著胡公公出門,金一川忽然在后將住:“林大夫,不如在下隨你一起進宮,林大夫也好有個幫手。”
林婉城驚異地看著金一川,金一川卻不躲不避,大大方方站在那里:他也想進宮?他要進宮做什麼?
金一川見林婉城一臉凝重,不由笑道:“林大夫放心,我在宮里會老老實實跟著林大夫,不會有什麼行差踏錯的。”金一川害怕林婉城懷疑他自己有不良居心,所以提前給林婉城打了預防針。
林婉城對金一川的人品自是不擔心。雖然與金一川不,但是從最近的接來看,他應該是一個十分有分寸,懂大局的人,相信他在宮里也不會做出什麼連累保安堂和定遠侯府的事。只是……他進宮的目的殺什麼呢?
林婉城不方便在胡公公面前發問,只好笑著道:“有金大夫幫忙,自然是再好不過。”一轉頭,對著胡公公道:“胡公公,這位金大夫是我師兄的好友,醫高超,本領不凡,不知道可不可以請他一同進宮幫忙!”
胡公公認真打量金一川一番,為難道:“這……宮規森嚴……他一個外男……”
林婉城趕忙解釋道:“金大夫在醫上頗有見解,連我都自愧不如。如果我對公主的病也……沒有辦法,有金大夫在,豈不是多一重保障?”
胡公公才終于心了。其實將金一川帶進宮里并不是什麼難事,他只要對宮門的守衛說這是林婉城的幫手就可以,只是他對金一川并不了解,貿然帶他進宮,如果出了什麼事,自己只怕也要擔些風險。可是現在,胡公公聽林婉城這樣說,就有了另外一番心思。
林婉城既然對這個人贊不絕口,想必他卻有過人之,如果自己將他帶進宮,真的對平公主的病有什麼幫助,自己豈不是頭功一件?所以,胡公公才終于松了口。
胡公公帶著林婉城兩人上了馬車,隊伍就浩浩向宮里進發。
來在玉宸宮,皇上抬頭一看,進來的竟然是林婉城和一個陌生男子,不由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胡公公見皇上微有薄怒,趕忙撲在地上解釋:“啟稟皇上,白華大夫遠赴林州,并不在京城,所以奴才就斗膽將他的師妹請來。至于這一位……”他指著金一川,到底有些底氣不足,“這是白大夫的摯友,崔夫人說他醫十分高超,想必會對公主的病有所幫助!”
皇上瞇著眼睛將金一川打量一番,只見他英武不凡,一副書生打扮,初見天,只是規規矩矩行禮,既不膽怯,也不諂,心里不由就多了兩分好。
白華既然不在,想要救平公主,恐怕也只有如此了。隆乾帝擺擺手:“公主就在室,去吧!”
林婉城趕忙謝恩,帶著金一川就往平公主的寢殿走去。
蔣淑妃早就從宮口中得知了保安堂大夫進宮的事,只是并不知道來的是誰。
蔣淑妃見簾子一挑,進來的竟是林婉城和一個陌生男子,不由口問道:“你來干什麼?”
林婉城斂衽行禮,恭敬道:“啟稟娘娘,臣婦奉命來給平公主診病。”胡公公就趕忙上前,將白華不能前來的事耐心解釋給蔣淑妃知道。
蔣淑妃擰著眉去看林婉城,半晌只好側讓開路,林婉城就趕忙進了平公主寢宮。
林婉城細細查看了平公主的病,又仔細給診了脈,聽了宮里醫們的見解,才將位子讓出來。金一川慢慢走上前,只簡單檢視了平公主的脈象和臉,就背著手站在一旁,不肯多言。m.166xs.cc
林婉城見他一副高深的樣子,趕忙道:“金大夫,依你之見,平公主的病……怎樣?”
金一川嘆口氣道:“首先是中了毒。其次,的高燒也有些不尋常。”
中了毒?金一川一語既出,滿座皆驚:平公主怎麼可能中毒?在場的太醫開始議論紛紛。這個說:這年輕后生是誰?到底有沒有本事?
那個就道:“平公主明明是茉莉花養引發的高燒,怎麼可能是中毒?”
……
馬國昌畢竟是資深的太醫,他又與林婉城師兄妹兩個共過事,雖然對這個金一川所知不多,但是他相信,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與白華、林婉城這等醫學奇才相的一定不是什麼殘次品。
馬太醫就道:“這位大夫……怎麼會認為平公主是中了毒?”
金一川還未說話,林婉城就笑道:“馬太醫,我的意見與金大夫一樣,公主是發燒的同時是中了毒。另外,金大夫并不知道平公主聞到花香會……所以,他才說公主的高燒不尋常!”
林婉城的話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在玉宸宮開花,平公主是金枝玉葉,有誰敢向下毒?只是既然連名滿民間的“醫仙”也給出這樣的診斷,太醫院的大夫縱使有不服的,也不敢公然開口再說什麼。
林婉城帶著金一川回到玉宸宮大殿,弓將平公主的病回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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