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本來想借順天府的手讓夏采薇敗名裂,不曾想這群飯桶竟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不僅沒有抓到夏采薇的把柄,竟然連陳州也折了進去。
齊王在太白樓發了好大一通火,雅間里的杯盤碗盞砸了個干凈,邊的人卻都不敢上前去勸,好好一個元宵節就這樣潦草收尾。
第二日是十六,一大早,皇宮里就傳下旨意。
賜婚鄭王殿下和戶部尚書楚天中之楚悠穎,命兩人三月二十六完婚。
賜婚齊王殿下和惠郡主夏采薇,命兩人八月初六完婚。
賜婚平王殿下和太子傅衛正之孫衛子瀾,命兩人臘月初六完婚。
接到圣旨的人,幾家歡喜幾家愁。夏采薇抱著明黃圣旨哭了一場,去給太后請安時,太后看著紅腫的雙眼,只悠悠嘆一口氣,命人送了些消腫的藥膏。
日子這麼平靜如水的過去。二月初,贛州發生了小規模的,齊王奉命鎮。在當地府的協理下,很快就被平息,齊王也因此被記了大功。
隆乾帝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夸獎齊王能干,并問他想討要什麼獎賞,不曾想,齊王卻跪伏在地,痛哭流涕。他道:“兒臣是父皇的孩子,這已經是莫大天恩。兒臣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福分,兒臣不敢討要什麼賞賜。只是常言道,忠孝為本。兒臣替父皇辦差,可謂全了忠義,只是,母妃整日以淚洗面,兒臣不能盡孝,實在是有愧!”
隆乾帝臉很平靜:“那你想怎樣盡孝?”
齊王道:“平的事發生后,母妃深知自己作為一個母親,沒有盡到教養的責任,所以深深自責,夜夜不得安枕。平被父皇足,兒臣無話可說,只是母妃年邁,父皇若是有什麼懲罰只管沖著兒臣來,兒臣愿代母過!只是懇求父皇,求您往日的份上,對母妃稍加寬宥,兒臣縱使一死,也心滿意足!”
齊王的意思很明白,無非是想求皇上給蔣嬪復位。
隆乾帝深深看一眼齊王,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蔣樹面上雖然平靜,心里卻急的團團轉:他知道齊王辦好了差事,皇上必要賞賜。所以,他就指點齊王說這番話,一來確實不忍兒在后宮過的艱苦,二來也是想試探一下皇上對蔣、對齊王,甚至是對蔣家的態度。
連日來,蔣杰被止宮,平公主被足,就連蔣也被貶為嬪位。老謀深算如蔣樹,自然嗅出不尋常的味道:莫非皇上要對蔣家下手?而齊王此次的進言,無非就是想印證自己所擔心的事會不會發生。
然而,皇上卻并沒有吐出自己想法的意思,他只是深深吸一口氣,慢慢道:“活的好好的,怎麼總是死啊死的?以后不許提了。”
齊王還想再進言,隆乾帝卻一擺手:“朕累了,退朝吧!”說完,也不管百的反應,猶自背著手離開。
齊王狐疑地看一眼蔣樹: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
蔣樹默默沖他搖搖頭:君心難測!
皇上下了早朝,并沒有急著回后宮,而是去了壽康宮給太后請安。母子兩個屏退眾人談了小半個時辰,皇上才滿臉疲憊的從壽康宮走出來。
第二日一早,太后就患了重疾。太醫院首座馬國昌給太后看完診,就向皇上回稟道:“皇上,太后的病并不嚴重,只是……”
皇上見他吞吞吐吐的,就立刻板著臉道:“只是什麼?有話快講!”
馬國昌趕忙拱手道:“只是需要一顆五百年以上的老山參做藥引。藥房里……只有一株四百年的老參,五百年的……”
皇上然大怒:“那還不快命人去采挖?遼州的吏都是干什麼吃的?不是守著長白山,山上有吃不完的人嗎?怎麼連宮里用的都供不上?”
馬國昌趕忙跪撲在地:“皇上息怒!遼州路途遙遠,只怕時間趕不及!”
皇上深思慮,就命張喜年頒下旨意,滿京城里尋找五百年的老山參。
可巧,蔣嬪的玉宸宮正好有一合用的藥引,得了旨意,趕忙就親自送去壽康宮。太后服了藥,慢慢好轉。
太后用蔣的山參治好了病,心不由大好,當即決定恢復淑妃的名分。皇上那里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籠罩在玉宸宮甚至是蔣府頭頂一個多月的烏云終于散盡。
消息傳到定遠侯府時,林婉城正在對看禮單。鎮國公一家不日就要回京,作為杜裴氏的親外甥,自然要過府拜賀。
林婉城對蔣復位的事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蔣家不倒,蔣淑妃就不可能真正倒下。回復淑妃之位只是時間問題。不過,皇上太后弄得這一手,當真是有意思。”
崔叔明挑眉道:“如何有意思法?”
林婉城輕蔑一笑:“前幾日,齊王在金殿上懇求皇上給淑妃復位,皇上的態度諱莫如深。現在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又滿足了他們母子的心愿,這說明什麼?說明皇上不愿意被人牽著鼻子走,不愿被人迫。齊王以功勞要挾,名位懇求,實則迫,但是皇上不愿就范,卻又忌憚蔣家而不得不就范,所以太后老人家才弄出這麼一出戲來。雖然蔣淑妃最終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意味卻大有不同。”
崔叔明拍掌笑道:“妙啊妙!婉婉果真是個奇子。這些事莫說是蔣樹,就連為夫我也是剛剛想通,沒想到,婉婉足不出戶,卻能一語道破天機!讓我好佩服!”
崔叔明說著就從后面將林婉城抱住,林婉城掙扎著讓他起開:“你不要鬧,我還忙著給姨母核對禮單呢!”
崔叔明氣道:“這些事你給安蘭不就好了?難道在你眼里,這些禮單比我還重要?你寧愿看著它們,也不愿陪我?”
林婉城簡直無語:“安蘭弄得怎麼一樣?姨母回京是大事,這些禮自然十分重要,所以每一步我都要親自看著,以免出錯!”
崔叔明無奈道:“可是咱們都好幾天沒有……”
林婉城趕忙捂住崔叔明的,紅著臉看一眼屋外,并不見有丫鬟在,才稍稍安下心。林婉城氣鼓鼓的在崔叔明前拍一掌,怒道:“你胡說什麼?被丫鬟聽到我還要不要活?”
崔叔明厚著臉皮繼續纏上去:“沒有我的吩咐,誰敢擅自過來?婉婉,婉婉,我都想你了,你就不像我嗎?”
崔叔明十分狡猾,趁著林婉城不備,到底張咬住林婉城的耳朵,林婉城被熱氣一吹,只覺得渾,心中暗糟糕,崔叔明就欺了過來……
三月初六,鎮國公帶著杜老夫人、國公夫人杜裴氏、長子杜衡、長杜若瑯、次杜若蘭一同回京。另外,鄭國公的胞妹杜勤霜也隨母北上。
一別兩年有余,林婉城再次撲進杜裴氏的懷里,只覺得無盡溫暖。
杜裴氏拉著的手細細打量,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好孩子!你歷盡劫難,與叔明也算終正果,以后可要好好的。這樣,姨母就能安心了。”
林婉城含淚點頭,崔叔明溫地拿手帕給拭淚,杜裴氏只聽說他們兩夫妻恩,并不知真假,如今能夠親眼得見,自是無比欣。
杜若蘭也從旁道:“表姐,母親日思夜想,今日總算親眼見到你跟姐夫恩,可算是讓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杜若蘭離京時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兩年不見,的個頭已經躥起來,跟林婉城一樣高。
林婉城著杜若蘭的笑臉一笑:“若蘭也是個大姑娘了,等到姨母將若蘭送出門,就真的不用心,可以安晚年了。”
在所有的孩子當中,杜若蘭的年紀最小,所以按照常理來看,只要杜若蘭嫁出去,這群孩子基本都已經家立業。
杜若瑯卻在一旁冷笑道:“這麼跳,只怕是難了!”兩年不見,不曾想杜若瑯還是這麼個子。
杜裴氏有些無奈,杜勤霜就在一旁道:“若若,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妹妹?”杜勤霜是杜若瑯幾人的姑姑,與杜德正一母同胞,子卻不太一樣。
杜若瑯子與杜德正相似,都是一板一眼的,杜勤霜卻十分隨和。再加上為人親切,就連杜裴氏與這個小姑子的關系都特別好。
杜若瑯聽杜勤霜開口,趕忙撇撇低頭不語。杜衡就從旁笑道:“在咱們家,也就父親和姑姑能降得住若若了。”
一句話說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眾人在廳里說說笑笑,就有小丫鬟打簾子稟報說老夫人過來了,于是大家紛紛就迎了出來。
杜老夫人六十多歲的年紀,滿頭白發,形比較消瘦,手里拄一個龍頭拐杖,打扮的倒也莊嚴氣派。
小輩上前給杜老夫人見了禮,杜老夫人就笑著讓眾人平,看到人群中的林婉城夫婦,不由就笑道:“婉城也過來了?在林州的時候,若蘭就整天吵著回京之后要找你去玩,今天總算遂了的心愿。”
林婉城趕忙笑道:“我們若蘭愿意與我親近,我自是求之不得呢!”杜若瑯子寡淡,杜若蘭從小就有些怕,好在林婉城是個和善子,兩家住的也不遠,反倒是這表姐妹兩人倒談得來一些。
杜老夫人聽林婉城這麼一說,就哈哈笑起來。
林婉城就接著道:“老夫人一路舟車勞累,可還吃得消?”
杜老夫人面有倦:“哎,老了啊!說起來,這一次還多虧了白華大夫,聽說他還是你師兄?你這師兄的醫果然深,不然,我這條老命恐怕就要丟在林州了……”說著就幾乎掉下眼淚來。
杜裴氏對十分了解,知道杜老夫人不過是拿喬裝可憐,所以并不理會。
這杜老夫人平日里十分慈祥,只是有些氣,不就要時傷秋的掉金豆子,杜裴氏雖然見不得這副模樣,卻從來不會在言語上得罪。
可是杜裴氏雖然不去得罪杜老夫人,并不代表們婆媳兩人的關系就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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