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想給林婉城一張王牌,給那些心存惡念的小人一個警醒:林婉城得了太后的同意,就相當于有了出宮廷的許可證,那些膽敢打的主意、或者意圖謀害孩子的人就要掂量掂量,林婉城會不會心來去找太后告狀呢?
果然,崔佟氏聽了傳旨太監的這一番話,臉更加難看,甚至連招呼這些人的心思也沒有了。
崔佟氏怒氣沖沖回了榮華堂,剛一進門,一肚子悶氣就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掀了一個黃花梨的小茶幾,茶幾上兩個致的茶杯“乒乒乓乓”散落一地。
含真含蓉趕忙上前來勸。含真道:“老夫人,您要息怒啊!”
崔佟氏圓瞪雙目:“你要我怎麼息怒!那個賤人,那個賤人竟然不聲不響就有了孕。最可氣的是,淺云居那班奴才竟然瞞得滴水不,咱們那幫子人呢?都死哪去了?”
含蓉趕忙上前道:“老夫人,自從夫人回府,后又有侯爺撐腰,闔府的奴才都知道咱們府上風向轉變,那些聽他們話的,自然被收歸己用,不聽話的,早就被一頓板子打出府門去了啊!”
崔佟氏有些難以置信:“竟連那幫子狗奴才也背叛了我?好!好的很!一個野種,一個賤人,本夫人倒要看一看,是誰能笑到最后!咱們走著瞧,我跟你們勢不兩立!”
含真趕忙跑過來急道:“老夫人,您小聲著些,傳旨還沒有走,被他們聽到了,怕是不得了啊!”
崔佟氏一擺手:“聽到又怎麼樣?你沒聽那個太監說,太后讓那個賤人得空就進宮,還不是為了方便那個賤人告狀?與其等那個賤人去太后面前吹風,還不如讓這群太監……”
崔佟氏話還沒有說完,含真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老夫人,您千萬要慎言啊!這些話要是傳到太后耳朵里,可不得了!含蓉,你快出去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含蓉知道事關重大,趕忙答應一聲就奔到門前,先將門拉開一條小,確認外面沒人之后,才閃出去。
含真就接著勸崔佟氏道:“夫人,縱使您不怕太后怪罪,您也要想一想爺!他剛剛重回您膝下,怎麼可以因為這一些小事被牽連?他是咱們大周朝的狀元,前途無可限量。夫人只管耐心等待,等爺出息了,害怕沒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崔佟氏聽含真這麼一勸,才慢慢冷靜下來:自己沒什麼,大不了就是爛命一條,可是不能連累自己的兒子!要冷靜,要忍耐,以后的時日還很長,就不相信,這兩個賤人會一直得意下去!
林婉城接了太后的封賞,懷有孕的事很快就傳揚出去,平日里不錯的都紛紛送來賀禮,衛子瀾甚至親手做了一整套的小鞋帽。衛子瀾是京中有名的閨秀,紅刺繡自是不在話下,滿京城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針法比還要好的只怕也找不出三個來。
林婉城收到禮自然很是開心,知道衛子瀾被拘在府里出不來特意寫了一封親筆信讓安蘭送到了衛府。
夏采薇雖然早就知道林婉城懷孕的事,但是還是特意來了一趟。給林婉城送來一對手鐲、一對腳鐲,還有一個明晃晃的赤金鎖子。林婉城看著上頭的做工,不由笑道:“你與子瀾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送服,你送首飾,這下可好,小家伙還沒有出生,一應裝飾就已經全了。”
夏采薇不由笑嗔道:“都給你準備停當了還不好?”
兩人在淺云居說了一會兒話,金一川就代表保安堂也送來了一份賀禮,就連一不拔的花涼也送了那麼大一個金鎖子。
林婉城見到花涼,不自覺就想起相如故。向花涼打聽相如故的況,花涼撓頭一笑:“一切都好,你不用掛心!”看來這小兩口的口角已經過去,不過,林婉城怕花涼不知輕重,還是忍不住敲打兩句:“你以后都不許再欺負,你一個大男人總是欺負人算什麼?再有下次,我可不饒你!”
花涼不由好笑道:“你能拿我怎麼樣?”
林婉城還沒開口,崔叔明就已經站在花涼后。他輕輕在花涼肩頭一拍,皮笑不笑道:“那我呢?”
花涼看見他這個笑容,嚇得連骨頭都直打,他轉頭對林婉城抱怨道:“我就不明白,你是我朋友還是朋友?怎麼總是偏幫?”
林婉城揚起眉,滿臉疑的表:“人幫人不是天經地義嗎?”
夏采薇也趕忙從旁幫腔:“婉城說的不錯,更何況,你花大爺還需要別人幫嗎?”
花涼不由奇怪道:“你也認識如故?”他有些不敢相信,夏采薇是堂堂郡主,怎麼會自降份與相如故結?
夏采薇好笑道:“路見不平,還需要知道對方是誰嗎?請恕我孤陋寡聞了。還有,我雖不認識,但也從婉城那里聽說了的一些事。對十分喜,原本打算哪天去花公子的莊子上拜訪一下,就是不知道公子歡迎不歡迎?”
花涼不得天天去。他心里清楚,夏采薇一去,林婉城必定要作陪。那人倔得像一頭驢,也就對林婉城的話還能聽進去幾分,林婉城能多去開導開導,自己也會放心一些。
花涼一張臉笑得如同春風一般溫暖:“惠郡主大駕臨,寒舍蓬蓽生輝,豈有不歡迎的道理?”
金一川見狀,趕忙道:“他的莊子偏遠,一路舟車勞頓,還是不要去的好!”
花涼立刻跳腳:“老金,你專門跟我作對是不是?”
林婉城看著幾人斗氣,無奈地搖頭失笑。
到了中午,白華送走了保安堂的病人,也空過府一聚。適時,天氣已經轉暖,花園里更是有百花作陪,所以,林婉城讓人在淺云居的小花園里支了桌子,大家歡聚一堂,飲酒聊天十分愜意。
到了晚間,林婉城正在收拾這幾日道賀的禮單,巧兒卻趁著夜匆匆過來。
巧兒原本是春院負責灑掃的一個小丫鬟,有一次,失手打碎了花瓶,是林婉城暗中幫描補,才讓沒有被周姨娘責罵。
巧兒念林婉城的恩德,所以就暗中做了林婉城的眼線,時刻關注著周姨娘的一舉一。
只不過,安全起見,巧兒從來都是暗中傳遞消息,像今天這樣大剌剌來到淺云居還是頭一次,林婉城直覺一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果然,只聽巧兒道:“奴婢給姨娘送水的時候,好像看到一個黑影翻墻進了春院。奴婢本來以為是看走了眼,可是經過倚翠房間的時候,卻聽到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林婉城凝眉道:“陌生人?可看清是誰了?”
巧兒搖頭道:“天已晚,影影綽綽的奴婢看不真切。”
林婉城又問:“可聽得清們說了什麼?”
巧兒皺著眉頭仔細回憶自己聽到的話,想了半天還是泄氣地搖搖頭:“們聲音很小,奴婢害怕被發現,所以隔得遠,聽不太清。后來,奴婢借口去倚翠那里借東西,趁機進去看過,屋里卻只剩下倚翠一人了!我覺得此事事關重大,才冒險來見夫人。”
竹聽得暗暗皺眉:“會不會是聽錯了?是倚翠在自言自語?”
巧兒肯定道:“不會,兩人的聲音都不一樣。一問一答的,本不是一個人在說話。”
林婉城凝眉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你做的很好。天不早,你快些回去,不要被人發現了才好。竹,快去送一送。”
竹含笑點頭,引著巧兒就掀簾子出去了。安蘭不由皺眉道:“夫人,會是誰呢?去找倚翠做什麼?”
林婉城默默搖頭:“我現在也不能肯定。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進了春院,為什麼不去找周姨娘,反而去找倚翠?”
安蘭道:“莫非倚翠這個丫鬟有古怪?比如對周姨娘有二心?”
林婉城慢慢點頭:“有這個可能,但是也不絕對。倚翠是周姨娘的陪嫁丫鬟,是鄭王特意給挑選出來的,所以,倚翠如果對周姨娘有二心,就表明其實是對鄭王有二心。只是……”
安蘭趕忙道:“夫人,只是什麼?”
林婉城嘆口氣:“周姨娘和倚翠進侯府的目的你我都清楚,無非是給他做眼線。咱們侯爺在朝中是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他邊的眼線一定會經過慎重挑選。可以說,能夠被送來侯府的一定是極得鄭王信任的,不然,他難道就不怕自己弄巧拙,被假眼線擺一道嗎?”
安蘭深深覺得林菀城的話十分在理,只是如果周姨娘和倚翠如果是一條心,那這個黑人為什麼要悄悄的去找倚翠呢?
第二天,久被足的周姨娘卻鬧了起來。原來,不知從何聽說林婉城有了孕,吵著非要來淺云居慶賀。
林婉城不由暗道:看來昨晚的黑人給倚翠帶去了不消息啊,不然為什麼前腳剛走,周姨娘后腳就知道自己有孕呢?
竹也冷笑道:“奴婢看探是假,想要借機解了足才是真!依照奴婢的想法,咱們都不用管,反正讓足的是侯爺,有什麼事只管讓到侯爺跟前說話。”
林婉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算了,由著去吧。”
周姨娘此次鬧出的靜很大,榮華堂那邊也收到了消息。
含蓉見崔佟氏眉頭鎖,趕忙開口罵道:“這個周姨娘半點也不識大,老夫人本來就心中煩悶,竟然還想給您添!”
崔佟氏卻一抬手制止了,含蓉見全神貫注似乎在想事,就趕忙噤聲,規規矩矩地立在一旁。
崔佟氏想了一會兒,臉上才慢慢浮現出詭異的笑容:“誰說給我添?我正好需要來給我幫幫忙呢!可巧就送上門來!哼哼——”瞇著眼睛冷笑兩聲:“我倒要看看,這回你還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能夠逃出生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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