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為了清干系?”梅香小聲疑問。
蕭玉琢搖搖頭,“以的子,若要害我,喊出來還怕沒人聽見,怎麼會考慮清干系?”
梅香皺了眉頭。
竹香突然怒哼了一聲,“虧得郡主還給六公主傷藥,還是婢子親手送過去的!竟然……”
蕭玉琢笑了笑,“也沒什麼好生氣的,無利不起早嘛。”
“郡主,是婢子沒有保護好您,您苦了!”竹香噗通在腳踏邊跪了下來。
蕭玉琢搖頭,“起來。”
竹香垂著頭,滿面自責,“婢子一直守在郡主邊,卻連旁人什麼時候在郡主服上了手腳都不知道……還郡主被蛇咬傷,幸而將軍及時趕到,否則……否則……”
竹香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
蕭玉琢嘶了一聲,這清脆的響聲,聽著都疼。
“梅香!”蕭玉琢厲聲疾呼。
梅香連忙蹲下來抓住竹香的手,“別惹郡主不高興了!”
竹香這才停手,表依舊滿是慚愧疚。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你就是長了三頭六臂,也擋不住旁人存了心要害我。”蕭玉琢緩緩說道,“好了,快起來,不就是被蛇咬了一口麼?看你們一個個,跟霜打了似得。”
三個丫鬟連忙在腳踏旁站好。
“打起神來,沒聽過一句話嗎?人不是輸給敵人,都是輸給自己的。”蕭玉琢輕笑,“我倒覺得,被咬了一口很值得。”
三個丫鬟訝然看著,果真是毒素上頭了麼?郡主都開始說胡話了?
“在府上的時候,一直都是被挨打,卻不知道那下手的人是誰。如今被咬了一口,那人卻再也不能躲在暗害我了,你們說值不值?”蕭玉琢勾著角問。
梅香抿了抿,“郡主真是看得開……”
“郡主確定就是六公主了麼?果真沒有疑點?”香子謹慎,皺著眉頭問。
“是不是,明天一問就知道了。”蕭玉琢往下躺了躺,語調輕松的嘆了口氣,“我先睡一覺,養養神。”
三個丫鬟不敢打攪,連忙退出室。
“一問就知道?六公主做的這般蔽,難道會承認麼?”梅香瞪大了眼睛。
竹香輕咳一聲,“郡主必有打算。”
梅香一聽就怒了,掐著腰道:“每次你都這麼說,什麼事兒都郡主打算,還要咱們干什麼?”
竹香濃眉倒豎,“那你有什麼好主意,怎麼不在郡主面前說一說?”
“我……”梅香鼻翼微張,卻是被堵得啞口無言。
“好了好了,你們別爭了,”香站在兩人中間,隔開兩人的距離,“我看郡主是已有了算,咱們小心謹慎著,好生護著郡主就是了。”
竹香點頭稱是。
梅香卻哼了一聲,抬腳站在門外,門神一般瞪著圓溜溜的大眼,好似一只蚊子都不會給放進去。
蕭玉琢翻了個,被香施了針,腳腕上的痛楚減輕了不,整條的麻木似乎也漸漸散去。
被蛇咬了這一口,不但讓明確了“宮里頭的主子”是誰,也讓景延年放回了香。
一舉兩得,雖吃些苦些疼,卻著實值得。
次日醒來,蕭玉琢的腳微微有些腫。
香又為換了藥,施了針。
梅香瞧見腳腕上的那兩個的齒痕,心疼的抹眼淚。
蕭玉琢笑,“我還沒哭,你倒哭上了。”
梅香趕干凈臉頰,“婢子不哭,該那坑害郡主的人去哭才是!”
蕭玉琢眸暗沉,臉上浮出一個冷笑來,“說的是,咱們現在就去找南平。”
三個丫鬟一愣。
說錯了吧?昨天分析的結果,不是認準了下手的是六公主麼?
“郡主要找誰?”梅香瞪眼狐疑問道。
蕭玉琢笑了笑,“去找南平公主說理去!”
見不像沒睡醒的樣子,碎芒瀅瀅的眼睛清醒的很。三個丫鬟連忙人準備了椅,招呼了兩個量壯的婆子,抬著椅便去了南平公主所住的院子。
李淑儀還沒起床。
蕭玉琢坐在院中,側臉吩咐梅香,“大聲哭,把喊起來。”
梅香吸了吸鼻子,這會兒卻有些哭不出了。
“你倒是哭啊?”竹香低聲催。
梅香翻一眼,“我哭不出,你怎麼不……啊……嗚嗚嗚……”
梅香話沒說完,就被竹香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竹香手勁兒大,只覺得自己的都要被掐下來一塊兒了,這哭聲還真是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眼淚鼻涕一起飆出來。
“我家郡主人加害……啊……好生可憐……啊……”梅香著胳膊,放聲哭嚎。
南平公主雖未起,卻也知道蕭玉琢來了,本不想出來,那丫鬟這一聲長一聲短的嚎聲,卻吵得頭疼,耳朵都嗡嗡直響。
“嚎什麼嚎,大早上的,哭喪呢?”李淑儀怒罵著,掀起被子跳下床來。
蕭玉琢面平靜的坐在院中,目淡然的看著南平公主的房門。
南平公主赤腳在屋子里轉了幾圈,外頭的哭聲卻沒有打住的意思。
所帶宮,在外頭呵斥。可畢竟是不敢跟蕭玉琢手。
呵斥聲,加之那丫鬟的哭聲,吵吵的更人心煩意。
終于忍無可忍,披上深拉開房門,“都給我閉!壽昌郡主!你什麼意思?”
蕭玉琢坐在椅上,和氣急敗壞的南平公主不同,目恬淡,語調也慢悠悠的,“我得為自己討個公道呀,被毒蛇咬了一口,險些丟掉一條小命,總不能連個說法都沒有吧?”
南平大怒,蹬上高頭屐跳出門來,“我說了,不是我!那蛇咬你,是你自己倒霉!跟我沒有半點兒關系!你就是說到姑母那里!說到父皇那里!我還是這句話,跟我無關!”
蕭玉琢的目淡然的落在上。
南平公主氣的呼哧呼哧著氣,“看什麼看,看也不是我!”
“香。”蕭玉琢輕呼一聲。
香猛的上前一步,亮出一個小紙包來。
李淑儀皺眉看著那小紙包,狐疑道:“這是什麼東西,我可不認識!”
“這是山里人捕蛇所用。”香回道。
李淑儀皺了皺眉頭,怔了片刻,忽然明白過來,瞪眼看著蕭玉琢,“你……”
“是從我昨日所穿的服上落下來的。”蕭玉琢迎著的視線回道。
李淑儀皺了眉頭,“那你還真夠倒霉的!這東西都能跑到你上來!”
蕭玉琢笑了笑,“它自己不會長了腳,所以我來南平公主這里,討個公道。”
“你來向我討什麼公道?東西又不是我放在你上的!我可從沒見過這玩意兒!”李淑儀臉不善。
蕭玉琢坐著,站著。急了,蕭玉琢卻一直不急不慢。
“昨日我幾次說要下山,是不是公主您攔著不我下山的?”蕭玉琢笑著問。
李淑儀皺眉抿了。
“若是我下山了,便不會有這事兒了。公主和我最后在山上,蛇卻偏偏攻擊我一個。”蕭玉琢冷笑一聲,“公主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怕圣上和皇后娘娘也不能相信吧?”
“你——”李淑儀抬手指著的鼻子,“你別胡攀誣!昨天一起爬山的可不咱們兩個!”
蕭玉琢笑而不語。
李淑儀怒斥道:“更可況,我是后來才去的,又不是我約你爬山……”
話說了一半,李淑儀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瞪眼向蕭玉琢看去。
蕭玉琢只是對著,輕緩而笑。
“這個賤婢!”李淑儀咬牙切齒,聲音森,像是從牙里出來的,“來人,將李慧芝那賤婢給本宮帶過來!”
李慧芝和的宮被帶到南平公主院中的時候,朱釵略松,發髻散,頗有些狼狽。
“阿姐這是做什麼?”李慧芝低聲問道。
“放開。”李淑儀抬手冷聲道。
南平公主的宮許是會功夫,松開手,李慧芝險些力跌在地上。
“公主……”李慧芝的宮婢連忙攙扶住,眼圈紅紅的,雖怒卻連看南平公主一眼都不敢。
“六公主如意算盤打得好漂亮。”李淑儀人擺了胡凳在廊下,穩穩當當的坐在廊下,看著臉煞白的李慧芝。
“阿姐說什麼,慧芝不懂。”李慧芝垂頭。
李淑儀冷笑一聲,“你自己想要害了蕭玉琢,又怕姑母要你的命,便想將這盆臟水潑在我的上?”
“阿姐!”李慧芝猛然抬頭打斷南平公主的話,“東西可以吃,話不能說!”
李淑儀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我說?你看看這是什麼?”
騰然站起,從香手中奪過那小紙包,啪的扔在李慧芝的臉上。
紙包里的藥灑出來些許,似乎迷了李慧芝的眼,連忙抬手眼。
邊宮嚇了一跳,“公主,六公主?您沒事吧?”
李慧芝退了一步,看著腳前頭的小紙包,“這是什麼?阿姐隨隨便便拿出個東西,就說跟我有關嗎?”
“壽昌郡主昨日被蛇咬了,你不會不知道吧?”李淑儀冷笑一聲,“這是什麼,你問我?”
李慧芝眉頭皺,臉上盡是無辜和茫然。
“別裝了,最討厭你們這幅假惺惺的樣子,敢做不敢當的都是孬種!”李淑儀罵道。
邊宮連忙拽的袖,低聲提醒。
“好了好了!”李淑儀煩躁的甩開宮,“我沒說父皇的種不好!那也看是從誰肚子里爬出來的!”
李淑儀這快言快語的,蕭玉琢險些笑出聲來。
六公主的臉可就不那麼好看了。
忽然轉過臉來,看著蕭玉琢道:“壽昌郡主也覺得昨日之事跟我有關嗎?”
蕭玉琢還沒開口。
只聽“啪”的一聲,炸響在耳邊。
眾人尋聲一看,南平公主氣勢洶洶的站在廊下,手中已經抖出的長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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