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萬離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有喚出這個稱呼了。

當年在他還只是一條地蛟的時候，尊者就已經是人界大能口中口口相傳的神人了。

更遑論他曾經被耀日真君追殺時，還親眼所見真仙級的耀日真君對方逸恭敬有加。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方逸竟然認出了他。

明明當時方逸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過他一眼，卻能將他這條小小的地蛟記住。

果然，尊者這般存在，本就不是他這小小地龍可以猜測的。

方逸倒也沒料想到這萬離竟然會這般恭敬的對待他。

他只不過是想起了一點趣事，當年他見到那條地蛟時便算到了這地蛟日后會化龍。

沒想到如今這萬離竟然跑到真龍門當長老來了。

“尊者，我之前只知飛劍門有一天才子弟崛起，并不知曉此人竟是您。”

“若是過去真龍門對你有所冒犯，還您不要跟真龍門計較。”

萬離此時還想著幫真龍門爭取一點活命的機會，畢竟龍主待他不薄，他也不能因為方逸是尊者，他就轉手將人家真龍門給賣了。

“計較？”

方逸搖了搖頭，“我從不和任何人計較，只不過，這真龍門養魔，還壟斷登仙臺，此事即便與我無關，但我也得管管，不然日后人界大，單憑一個真龍門，一個仙凰宗，可擋不住虛空的浪。”

“虛空浪？”

萬離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渾的汗都倒立起來。

到底是尊者，隨口一句話就出這般大的信息。

“尊者，你此話當真？可是如今萬界不是已經分離了嗎？那虛空浪怎麼會找到人界來的？”

方逸淡淡地看了一眼萬離，“萬年前，萬界的人也是這麼說的。”

萬離聞言，雙眼瞳孔抖，一道被他掩埋極深的記憶從回憶中翻涌出來。

萬界各有千秋，唯有虛空最為深邃神，不論時間過去萬年還是億年，關于虛空的依然沒有人能夠探究徹。

有人說，萬界只是囚籠，虛空才是真正的世界。

也有人說，虛空是放逐之地，將萬界分裂一個個小島，最后會將一切都吞噬殆盡，將萬歸一。

還有人說，虛空其實是大能者死去的軀，眾人所的萬界其實只是那大能開辟的世界。

對于虛空的猜測，在不同的世界有著不用的版本。

可真正能知曉其真實的人卻幾近于無。

沒有人知道虛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就如同幾乎沒有人深虛空活著回來過一般。

方逸沒有理會還在原地思索著什麼的萬離，大步朝著真龍門的樓宇走去。

真龍門雖然是仙門，但其建筑卻并沒有像圣墟那種仙門一般夸張。

反而帶著不古樸傳統的風格。

一座座屋檐吊角錯，石板鋪的街道在樓宇間穿，讓人一眼仿佛來到了古代的鄉鎮，而非什麼真龍仙門。

而事實上，這里面還真有不民眾生活在里面。

他們就如同不世俗的世外居民，一個個穿著古樸的布，在街道上來回行走。ωＷＷ.166xs.cc

有的在擺攤喝賣小玩意兒，有的在攤前挑挑揀揀，時不時還能聽到一兩個砍價聲特別大的大媽在商討著商品價格。

表面上一看，這似乎并沒有什麼，可在方逸眼里，這些人的資質和實力，不論是放到哪個門派都是一等一的天驕。

就連路邊上正在著糖葫蘆的小娃娃，手里那穿著糖葫蘆的隕鐵簽子，說也有兩百多斤，但在那兒手中，卻輕若無。

路邊一個看起來年過八十的老嫗，腳下的步子卻比俗世中許多年輕人還要有力靈活。

方逸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當中，仿佛自己也快要融到這個集當中一般，忍不住忘卻心的煩憂。

“以凡俗為陣眼，布下這麼一個大陣，我倒是對這個龍主有點興趣了。”

方逸掃視了一圈這片鬧事，角微微上揚，渾靈力一陣，靈臺便恢復了清明。

這種大陣，就連方逸要布置估計都得花費一番心思。

其最為關鍵的地方還是在這個鬧市為中心的陣眼。

有這個陣眼在，但凡到了真龍門的人，就算有本事，估計也很難使用出來。

此陣借的是天道之力，闖真龍門，無異于與天斗。

不過，方逸并不用闖，心鏡之路雖然難走，但好就是可以直接到達真龍門部。

這也難怪真龍門一直沒有對飛劍門出手，畢竟這樣的，只要有一個飛劍門弟子存活并將其說出去，真龍門要麼搬家要麼大陣就廢了。

別看那心鏡之路幾乎要用人命當開門的鑰匙，在修士界，找一個不怕死的人，也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

就算沒有，用點手段，也能讓人獻祭自己來打開這扇門。

方逸一邊思索著，一邊在一個茶攤坐下。

“小二，上壺茶。”

“好咧！上好的龍井來咯，客請慢用！”

茶攤的小二將茶水端放在方逸面前，便又轉去忙其他的去了。

方逸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將其放在鼻尖下輕輕一嗅。

茶葉算不上上好，但卻有一番茶樓的滋味在里面。

這時，一旁坐著的一位年輕人倒了一杯茶，提杯在方逸旁邊坐下。

“在街邊喝茶和坐在茶樓喝茶，先生更喜歡哪一種。”

方逸看了一眼找他攀談的書生，角微微揚起一笑意，隨后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

“茶樓有茶樓的味道，茶攤有茶攤的味道。”

書生微微一笑，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先生是在敷衍我啊，我問的是兩者，先生更鐘意哪一種。”

面對書生的追問，方逸也不惱，將桌上的杯子抬起吹了吹。

“茶樓高坐，靜謐幽雅，喝茶的人多在于品茶。”

“而這茶攤，本就在鬧市人流之間，喝的是茶，觀的是人。”

說罷，方逸抿了一口茶杯中的茶水，看向書生。

“若兩者要取其一，我還是更鐘意后者吧，茶葉再醇，也沒有觀世人這般有趣，你說呢，真龍門龍主。”